李叔道:“可以查一查。”
蒋叔听了李叔的话,郑重地说道:“老李,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还没有和伟强书记报告,对副科实职的干部,必须伟强书记报告县委之后,我们才能动,就算动,我们的手段也不够,必须联合公案一起,但是从现在的线索来看,难啊。”
李叔点了点头道:“那就等钟书记回来再说吧,这种事情你们有你们的程序,我就不插手了”。
蒋叔说道:“是不是要把向建民带回去啊”。
李叔说道:“带什么带,不带,再待几天,待几天好啊,待几天能管上一辈子。再说,这昨天才进来今天就出去,这是甫志高啊,回去之后怎么在单位立足,但是你们不能欺负他,这是个老实孩子”。
蒋叔道:“老李,看你说的,把我们当成什么了,锦衣卫啊,我可告诉你,我们单位牌子上,也是挂了人、民两字的”。
李叔白了一眼蒋叔,道:“老蒋啊,县城就这么大,谁不知道谁呀,你老小子的手段,我可是早有耳闻。”
蒋叔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心我告你诽谤”。
而在省城,邓叔叔不时看着自己的手表,昨天白白浪费了一天,最后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次和钟毅到省城来争取支持,不说解决全部资金问题,能够解决一半问题也是好事。但是现在来看,等得越久希望是越渺茫。不由得念起了阿姨常在耳边念叨的《增广贤文》里面的古诗。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门前拴着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门前放着讨饭棍,亲朋好友不上门,世上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三穷三富过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邓叔叔苦笑,自己不就是拿着要饭棍,亲家的门口不就是拴的高头大马,前天晚上自己的工程概况,亲家是一看没看就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沟通了几句就说了一句“让一句秘书来办就打发了”。邓牧为邓牧为啊,你真是大有作为呦,这下怎么向全县八十九万群众交代哦,看来真的要从这县委大楼上纵身一跳喽。
钟毅也是坐在招待所的床上,心里盘算着,自己也不好去催牧为,牧为也难。毕竟现在牧为的亲家也没有分管交通,不说省城,就是在县里,大家的分工都是泾渭分明,分内之事是责无旁贷,分工之外的事情是不好插手。现在自己是端着碗到省城讨饭,哪还敢和别人提什么要求。难道自己做这个决定真的错了吗,当时报上去,地区也有很大的反对意见,认为此事是规划太过超前,不切实际,干部群众认识上也有差距,认为是好高骛远,劳民伤财,最后会半途而废。钟毅心里暗道,如果修不通两高路,真是愧对了县里的群众,如果走捐款修路这条道,每家每户的负担就太重了,无论群众支不支持,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
钟毅正在房间里沉思,就听到了敲门声,钟毅崔主任俩人相互对视,崔主任麻利地就起了身,忙去开了门,来人正是邓牧为。
邓牧为欣喜地说道:“刚才领导打来电话,说是把咱们的工程概况介绍拿给了道方省长。领导对咱们修路的事很感兴趣,挤出了午休时间要见我们,下午一点,让咱们在省府等候。”
钟毅听完之后猛地起了身,道,一号?老邓,我没听错吧。
邓叔叔抓着钟毅的两个胳膊,难掩兴奋之情,道:“就是一号,说喊我们做好准备,把握机会”。
钟毅忙转过身,笑着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咱群众有希望了,咱的“两高路”有希望了。”
钟毅道:“走走走,快去收拾,准备好汇报。”
邓牧为笑道:“老哥,时间还早,我看我们呢要梳理一下思路,汇报的时候,不能乱了阵脚。”
崔主任见两位领导难掩激动之情,主动提醒道:“两位领导,咱们要不要先给地区通个气,毕竟地区只知道我们来协调,并不知道省城一号要亲自听咱们的汇报。”
钟毅和邓牧为点了点头,看来都十分认可委办崔主任的提醒,大家来到省城之前,最大的期待就是能见到省交通厅一把手,但是没想到两天时间,连个资料都没交出去。李学文刚刚到了二线,说话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而晓阳的大舅,虽然也在位置上,但是晓阳大舅毕竟不是老家走出来的干部,是土生土长的省城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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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去找晓勇的岳父,是因为这位虽然没有管着交通,但是位置关键,是仅次于省府一号的人物,而这位亲家在前段时间还是出了手,为朝阳避免了一次对未来可能造成的影响。
钟毅拿起了大哥大,崔主任核对了号码,就拨通了地区周书记的电话。
周书记吗?我是钟毅啊,有个情况我给您汇报啊,您知道我和牧为协调两高路的事。
周书记道:怎么样,碰钉子了吧,实在不行就回来,今年把计划做好,明年报上去,把标准降低一些,后年就可以修了。
钟毅道:“现在有个新情况啊,我们向您提前报备,刚刚牧为同志接到电话,省府一号领导下午一点,要听取我们的汇报。”
电话里沉默了。
钟毅追问,喂,喂,能听到吗?
周书记道:“钟毅同志啊,地区对你们修建“两高路”是支持的,是认可的,这一点地委态度明确。你们啊要汇报清楚,并代表我和齐专员,给领导代好,有什么事情,及时沟通。”
周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如实全面地做好汇报工作。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钟毅道:“老邓啊,把他们两个叫过来,现在咱们商量一下,一会怎么办”。
崔主任忙去把张庆合和陈解放请了过来,这两人睡得一间屋,几人都是没吃早饭,躺在床上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听到敲门声,张庆合起了身,地上的垃圾桶倾倒在地,想着四个工地动员了近万群众,却没有要来一分钱,心中也是无比苦闷。
崔主任道,老张,看你这张脸,要不是你个子高,都耷拉到地上去了。
张叔道:“崔大主任,昨天睡了一天,年龄大了,腰都要睡断了”。
陈解放也道:“崔主任,咱是不是再去省汀去催一催,老这么干等,心里急啊”。
崔主任笑着看着两人,道,没出息,刚刚接到电话,有重要领导要接见我们,听取我们的汇报。
陈解放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道:“真的”?
崔主任一脚把一双褶皱的老皮鞋陈解放的脚下,说道:“你这家伙脚是真的臭,老张啊,你咋能睡拍着”。然后就向张叔旁边的床边靠了靠,一脸嫌弃地道:“老张,你的更臭,你俩中午之前可得洗脚”。边往外走边说:“先过来,开会”。
见崔主任带上了门。陈解放一边穿鞋一边伸着脑袋说道:“他个老崔,天天洗袜子,我看钟书记的袜子也是他洗的”。
张叔咧着嘴笑道:“老陈,吃醋了不是,你是不是也想陪着钟书记住,给钟书记洗袜子”。
陈解放穿上了鞋,道:“张县,今晚我把你的袜子洗了,你给我升个官,让我当府办主任行不行”。
张叔说道:“老陈啊,那你给我洗袜子可不行,你得搬到咱邓县屋里,给咱邓县洗”。说着两人也就出了门。
几个人梳理了一下领导可能要问的问题,大致分了一下,由钟毅做主要汇报,邓牧为补充。对于省长,两人也不是没见过,都是省里年初开大会的时候,俩人坐得很远,看着主席台上的一众领导,并不真切。这次有机会单独汇报,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出门前,大家都又上了厕所,毕竟不能在与领导会面的时候,一紧张在想着去厕所。
十一点的时候,几人出发去了省府,路上的时候,陈解放路边停了车,在旁边的路边摊上买了十个发面大饼,快到了十二点,几人已经在省府旁边的巷子里开始等候。顺便就在车上把发面大饼给吃了,张叔打着饱嗝说道:“我出去找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