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钟书记这个层次,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深思熟虑的,你们要学会观察。
第二天一早,阿姨还没来,李叔马叔张叔几人就来到了病房,手里提着大盒小盒就往里面进,进门之后夸了夸孩子,就把我和晓阳毫不客气地批评了一顿。你俩眼里还把我们这三个老家伙当不当回事,生孩子这么大的事,连个招呼都不打,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今天就给你俩面子,回去再找你俩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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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晓阳问道:“你们咋都找到这里了?”
李叔道:“连这地方都找不到,咱老李的公安局局长就别干了。我看你俩也是,这是有了小的忘了老的。”
晓阳笑道:“这不是三位叔叔都忙,想着等到满月酒的时候,咱们再请三叔叔到家里来”。
马叔看着孩子,笑道:“叫个啥名?”
晓阳道:“李岂露,露水的露”。
我说道:“这名字是咱钟书记给起的”。
张叔道:“恩,叫露好,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花。”
晓阳说道:“张叔啊,你们咋都这么有文化”。
马叔道:“你们以为咱张常委的眼镜片子是玻璃瓶子啊”。
阿姨来了,又闲吹了会,几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大忙人,阿姨就让大家回去上班,我送大家就上了车,李叔放下窗户又道:你们请的那个律师太厉害,算下了你二婶问题应该不大了,但是那个大师兄,估计悬了,等到你回县里来找我一趟,具体的今天不说了,把孩子照顾好。
看着汽车远去的背景,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二婶能是一个无罪释放?
到了病房,刚刚坐下,李剑锋带着文静就来了,也是大包小包,文静怀了孕,东西自然都是剑锋拿着。文静抱着孩子,剑锋在床上看了又看,悄声问我道:“就一个?”
就一个。
你不是说双胞胎?
我以为是。
你这家伙,专拣老实人坑。文静和晓阳有着说不完的话,阿姨给文静削了水果。聊了会,剑锋把我拉出去抽烟。
剑锋掏出了烟,我掏出了火,抽了两口,剑锋道:“我给你说个事?”
啥事?
我打算辞职了,不干外经委主任了,专心干县外贸公司,我这个人啊,不喜欢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就喜欢往外跑。这外经委主任不适合我。
不是吧,剑锋,你也选择去企业。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嘛,我也不想辞,但现在政策明确了,不能够兼任,两者选其一,再说,去了干几年,如果不行再回来,毕竟在县上,副科级以上的干部,企业和政府之间可以自由流动。
李叔叔能同意?
同意啊,他们觉得现在干企业挺好的,我又是学的对外贸易,而且下一步,外经委要改革,不如并入计委,就是撤销,我现在到了外贸公司,省得下一步还要操心改革的琐事。
两支烟抽完,晓阳就把文静送了出来,两人也就走了。
送走了两人,阿姨道:“这下我估计大家都知道了,我看每个病房里都住得满满当当的。晓阳,你也没啥大碍,今天下午咱们就回去,别让人家该住的住不进来”。
而在地区会议室里,钟毅书记继续组织召开交通建设讨论会,开会前,钟毅专门让魏秘书通知了齐专员,这次请齐专员妥善安排时间,务必参加会议。
魏秘书既是前书记周鸿基的秘书,又是委办的副主任,三十多岁已经是副县的干部,本来周鸿基有意将魏秘书带到省城去,但是魏秘书的老母亲久病卧床,妻子在家既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实在是走不开。周鸿基与钟毅交接了几项工作,其中有一个就是魏秘书的安置,现在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到团市委当书记,另外一个则是直接到县里任副书记。魏秘书本可以马上就去上任,但是主动给钟毅汇报,在钟毅选到新秘书之前,自己再干一段时间。委办里有几个人专门为地委书记搞文字工作,也很适合干秘书,但钟毅想着自己要的不仅是一个笔杆子,也不是一个拎包倒水的服务员,而是要有基层工作的经验,所以这秘书的人选就没有在机关选。
通知齐专员开会,魏秘书自然没有去直接找齐专员的道理,而是直接给齐专员的秘书吴明权打电话。
吴主任,上午继续开地区交通建设工作会,钟书记的意思,请齐专员务必参加,时间是九点半,地点不变。
吴明权不冷不热地道:“齐专员上午的行程安排满了”。按说身为委办副主任的魏昌全,这个地委书记口中的小魏,与齐专员的秘书,地区办的副主任吴明权级别相同,但钟毅名义上也与齐永林平级,如果真要分出高下,钟毅是毋庸置疑的一把手。所以委办的地委肯定高于地区办。吴明权本就不太喜欢魏昌全,但周鸿基的资历根基比齐永林深得多,以前碍于周鸿基的面子,吴主任面上对魏秘书还是多有尊敬,但是现在钟毅来了之后,魏昌全离开地委办已经是事实,无论魏昌全成为团市委书记还是哪个县的县委副书记,作为地区办副主任、专员秘书的吴明权,还是领导的身边人,对比下面的人来讲,还是高人一等。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的齐专员虽然没有晋级地委书记,但齐专员比钟毅年轻,下一步继续接替地委书记的概率极大,在体制内,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