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所长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汇报道:“周书记,是这样,经初步了解,是罗正财在接受完问话回到监舍之后,情绪失控主动挑衅,将半桶尿倒在了舍友的头上。我去看了现场,一片狼藉啊,惨不忍睹,几个人现在还是一身骚味,整个大通铺有一半全部都是尿。”
周朝政黑着脸,又问道:“检查的情况怎么样?”
分管的副局长汇报道:“经初步判断,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精神失常是什么意思?精神病?”
正说着话,里面走出了几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说道:“你们,谁是负责人?”
“哦,这是我们政法委的周书记。”
负责的医生说道:“周书记啊,情况是这样的,经过我们检查之后,所有的症状都符合精神失常的症状。”
周朝政不解地问道:“怎么打个架?还能把人打成精神失常了?”
医生很有耐心的道:“周书记,精神失常产生的病因极为复杂,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刚才了解了情况,说这个病人之前还是个领导干部,从我们结合以往的经验来看,他极有可能是过度惊吓或压力太大导致的精神失常。”
周朝政点了点头,略作思考后,又问道:“还有医生,我想请问一下,这个治愈的几率有多大?或者说什么时候能够治愈?”
“现在病人一直在里面喊一个叫邹新民的人的名字,根据以往的经验,你们可以把这个邹新民找来,和他交流交流,说不定通过交流和关怀,能够使病人恢复。哦,通过药物治疗,也有可能好转,这个具体的情况是要经过科学的评估之后再看。”
周朝政若有所思地看着众人,又伸手将主治的医生请到了一边,低声问道:“医生,这个同志,这个病人是我们几个关键案子的主要嫌疑人,你说存不存在这种可能性?为了逃避惩罚,他装病。”
医生手里拿着笔,按了几下之后说道:“我们只能说从现在的症状表现来看,符合精神失常的表现。”
第二天一早,政法委书记周朝政就来到了市委书记钟毅的办公室。没有什么客套就汇报了情况,钟毅听闻之后感到很是吃惊,手里拿着笔没有节奏地敲着桌子,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罗正财装疯卖傻,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会被打傻了?又暗暗在想罗正财如果精神失常之后,对整个临平局面的影响,良久之后才说道:“这个,临平县的公安局的政委,老高,现在是植物人的状态,临平县的前任县长,罗正财,现在又精神失常,朝政同志啊,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周朝政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钟书记,我检讨,是我的工作没干好。
钟毅继续道: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在咱们市公安局的看守所里出现这种情况,群众怎么想,家人怎么看?后续的违法行为又该如何调查呀?
周朝政十分的尴尬,说道:“是啊,钟书记,我们已经在开始自查,我已经安排督察支队对看守所值班同志履职情况进行检查,到时候一定给组织,给家属,给干部群众一个交代!”
钟毅道:“初步的处理方向是什么呀?”
周朝政想了想,说道:“我们局班子研究,对参与打人的严惩绝不手软。”
钟毅点了点头说道:“还要注意,罗正财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不能通过装疯卖傻的手段来逃避党纪国法的制裁,包括临平县公安局的那个老高,你们也要关注他的病情变化呀。”
周朝政回到了公安局,紧急召开了班子会议传达了钟毅书记的指示,并责令分管副局长带着督查支队一事双查,既要查监所民警的履职情况,也要对参与打人的人进行严处。
省城初春的早上,升腾起薄薄的雾气,省城水脉丰富,早春一起雾,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此时,张庆合的心情如同省城的早晨一般让人捉摸不透,梁满仓和邹新民正在与省局保卫处的人进行交涉,临平县的这辆小汽车在整个东原都是畅通无阻,而此刻却被铁路局的保卫处人员挡在了门外,张庆合侧目看着守卫人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是主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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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新民说道:“你看嘛,这是我们临平县的县委张书记,我们已经和你们的孙局长约好了,要对接工作的嘛。”
保卫处的人并不买账,铁路系统本就自成体系和地方上交流不足,别说是县委书记就是市委书记,也管不到自己的帽子。仍是一副油盐不进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要进去可以,第一有会议通知,第二里面的人打电话到我们保卫处,否则闲杂人员一律不进。”
邹新民听到 “闲杂人员” 四个字十分不屑地说道:“就你,如果在我们县上不就是个看大门儿的吗?我还给你直说了在县上,你连给我们张书记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还真把自己当个领导了!什么东西?”
里面的保卫人员听到这话,自是不乐意,伸出手,伸手一指道:“什么狗屁书记,好大个干部嘛?这是省城,这个门我说不让进就不让进,你是市委书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