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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华东到家,爱人正好煮好了饭,一荤一素两个菜已经上了桌,刚蒸出来的馒头,冒着热气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林华东将自行车依靠在墙根,背着手,一边逗笼子里的鹦鹉,一边将县委大院自己看到的事同爱人讲了起来。随后感叹了一句:“这个华西刚来东原,地皮都没踩熟就想着玩心眼,就想着以权压人啊。”
林华东的爱人将馒头筐子放在了餐桌上,扭头问道:“华西真的让纪委的人来找钟潇虹?”
“是啊,我亲眼所见呀。被你说对了,钟潇虹他们没带走。”
林华东的爱人拿起了桌子上的抹布,一边擦一边说:“不是我说对了,而是用脚底板子想都是这回事,你说华西挺豁达的一个人在这个事情上怎么犯起了糊涂,他就看不出来。钟潇虹跟对了领导,不然怎么可能罗政才都进去了,钟潇虹反倒升了官。”
林华东打开自来水管,一边洗漱,一边拿起白色的肥皂在手上擦来擦去,擦完之后又用力搓了搓,直到起了泡沫才将手冲干净,林华东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呀?我看我们五兄弟都没你看的透彻呀,钟潇虹,这个人不简单呀,罗政才在的时候是县政府办的主任,换了张庆合人家还能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这是何等的信任啊。”
林华东的爱人递了一双筷子,又拿了个馒头,掰开两半递了一半给林华东说道:“你这次不讲什么兄弟情义了?你只是堂哥,不是亲哥,你们林家上面的线都已经断了,没有线的风筝,飞得越高,摔得越疼,你呀,这个当堂哥的躲远点儿吧,神仙打架的事儿,小老百姓不要掺和。”
林华东想着还关在监狱里的林华北感叹了一句:“华西在大机关待久了,没有基层工作的斗争经验,这是把我华北往死路上推啊。”
而在平安县委大院食堂里,县委书记郑红旗面色凝重地听着常务副县长马军关于乡镇划转工作的摸底汇报。
马军汇报完了之后,郑红旗往椅子上一靠,右手在扶手上没有节奏地拍打着,说道:“这么说,六个乡镇里没有一个乡愿意划转到临平县?”
“是啊,不仅咱们的群众抵触心理很大,咱们的干部也很有意见。我这两天时间跑了六个乡镇,大家的抵触心理都很大呀。县里要将他们划到临平去,群众就自发到市委抗议。”
郑红旗双目微闭点了点头说道:“老马呀,这是老张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啊。到时候乡镇土地置换完不成就和临平县无关呀,是我们平安县没有把群众的工作做通。”
马军说道:“是啊,从目前来看,困难比较大,我们也不好再找省铁局的领导。毕竟会议纪要上咱们都签了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没答应的事,有理没理都可以争,答应过的事,那就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不能出尔反尔。
“那咱们就是愿赌服输成全老张?”
郑红旗嘴角微微一笑,说道:“那怎么可能?如果是个人的事,成全也就成全了,但这事关全县八十七万父老的切身利益,谁有资格将铁路拱手相送呢?到时候平安县子子孙孙,都要戳我们的脊梁骨。说完之后又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揉了揉,说道:老马呀,我怎么感觉这事像老张给我们挖的坑呀!”
马军挠了挠头,说道:“不会吧,老张看起来是个实在人嘛。”
说到这,郑红旗就抬起头看着马军哼笑了一句:“老马,你自己也在说,只是看起来像啊。”
马军有些不甘地说道:“红旗书记,您说这事咱们该咋办?”
郑红旗双手抓着办公椅的扶手,稍一用力也就端坐了起来道:“不是我军无能,是老张太狡猾呀!幸亏我们把摸底工作做到了前面。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老张给我们挖了这么大的坑,他必须想办法给我们填上,不然的话……”
马军一脸期待地看着郑红旗,以为还有什么杀手锏,就忙问道:“红旗书记,不然的话怎么样?”
郑红旗往后一躺,颇为无奈地说了一句:“不然的话,咱们丢人可就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