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撞开,两件轻武器碰撞的声音。
是忍冬来了:“破小孩,我一不在你就使坏,快给他解毒,别等我揍你!”
那小孩嗤笑一声,用手里的小刀在泽漆的脖子上划了一刀。
呲…
血泵出去老远,又缓缓止住。
他舔了舔刀上的血,细细地观察泽漆。
泽漆慢慢感觉眼前有了光亮,模模糊糊看见床前一个女子和一个瘦高的男孩面对站着。女子抬手拽他耳朵,他拿着小刀龇牙咧嘴笑得很开心。
泽漆呼吸逐渐平稳,但是高烧不退,手脚还是发软,耳朵嗡嗡直响,恢复了一点听力。
隐隐听见忍冬开口说话,但是又听不清:“蚩参!他血…黑了…师傅来…他…有你…嗡嗡…”
蚩参:“呵呵…我只…玩笑…他…不死…呵呵…”
听到这里泽漆就昏睡过去了。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三天过后,忍冬在床头替他梳洗头发,见他微微睁眼,连忙站起身,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醒了?”
“…我…”泽漆正要开口,被忍冬摁住了嘴:“你醒了先别说话,三天没怎么喝水了,这会说话以后就没法发声了。”
说完忍冬从桌边拿了壶水,用细竹管给他喂,他慢慢喝了两口,才感觉喉咙刀割一般的疼痛,下意识捂了一下脖子,摸到了被包扎好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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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见他疼得咧嘴,有点心疼:“蚩参被师父带进宫了,这两天你且放心干活吧,明天起来多穿点,跟我上雪山采药。”
泽漆乖乖点头。
第二天他穿戴整齐跟忍冬上雪山,山上路面湿滑,小道旁的灌木全都结了冰凌往下滴水,时不时北风吹来,从山壁上刮下层层细雪,淋在脸上。
忍冬缩了缩脖子,一张嘴吐出一团雾气:“哈…冻死了,脚都快没有知觉了。”
泽漆冻得鼻子耳朵通红,但是没觉得多冷,到底是在战场上锻炼过,体质比较抗冻。
待两人背篓皆已装满下山,泽漆突然感觉脚下一软,滑下陡坡。
“泽漆!”忍冬惊叫一声,抬手抓住沿途树枝往下滑,手上绳子一甩拉住泽漆的腰,两人停在半山腰,山下绿意盎然,但是此时浑身是雪。
忍冬使劲把泽漆拽上去后,正要张嘴骂他,却发现泽漆眼神迷离,小脸通红,一摸衣服,竟全都被汗湿透,被冷风一吹,衣摆处都结了细冰变得硬邦邦的。
“你怎么出那么多汗,也不说话,衣服都湿了,难道你没感觉到冷吗?”忍冬虽是责怪他,但是语气横不起来。
泽漆呼呼喘着气,半晌才开口:“我…又中毒了…”说完就倒下去了。
忍冬拿起两人的背篓,把泽漆扔在原地,毅然往前走。
没走两步用力把背篓一摔,张嘴骂到:“蚩参!!你奶奶个臊子!!!”
回头把泽漆背在后背上,骂骂咧咧下山了。
…
回忆到这,药已熬完。
泽漆本不想带别人一起进宫,谁知李凫自己带着行李进来了。
她也穿了一身白衣,手腕脚腕皆用绷带缠绕,头带头巾,脖子上挂了一张面罩,朗声问到:“泽漆医师,我带了两件换洗衣物,一些银钱,一些干粮,够用吗?”
泽漆见状忍俊不禁,问道:“姑娘想做什么?”
李凫坚定地抬起头:“父亲的事,不能只是麻烦你们到处奔波忙碌,我也想略尽绵薄之力,请医师带我一起去。”
泽漆轻笑回她:“宫里什么都不让带。”
李凫皱眉抿嘴,只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棉绒披风,套在身上:“那我们走吧?”
泽漆见她全副武装,一脸认真的样子煞是可爱,问道:“姑娘穿成这样是要装作刺客翻墙进皇宫吗。”
李凫愣道:“豆儿姑娘说医师都这么穿。”
泽漆扶额:“豆儿的话…你还是少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