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无邪在喇嘛庙的后山坐着眺望进山的路,坐了一个下午,又一个下午。
直到春天来临,被冰雪封冻与世隔绝的嘎隆拉山即将开山,才终于等到凌越的到来。
耳畔是无邪淡淡的声音:“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凌越已经不想去解读他这句话包含的意思,毕竟她自己来这里也是怀有目的的。
忽然就不想听他们说话了。
在某些时候,凌越也是会有点霸道的。
在黑暗中,凌越伸手摸索到无邪的肩膀。
忽如其来的触碰,似乎让他有点惊讶,无邪回头“看”了过来。
虽然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那支苟延残喘的手电筒已经被榨干了最后一点电量,仅剩的光圈也消失了。
凌越感受到他的动作,又拍了拍他的肩。
或许是从她的动作里感受到了她就像准备睡觉前拍一拍自己的枕头,无邪很快侧了侧身,让自己的肩膀比她略低一些。
凌越心里生出一点满意,便不再拍他了,而是将手垫他肩膀上,然后歪头靠在了自己手背上。
这样靠着其实并不会很舒服。
无邪不胖,身上为数不多的肉也有些硬,他是骨头比肉重的那种人。
看起来瘦,抱起来却一点不轻。
这样的人,靠在他肩膀上的感觉可想而知。
哪怕中间还有她自己的手掌作为缓冲。
但凌越还是没再动,反而在手掌垫痛了以后,干脆抽出了手,直接将头歪在他肩膀上。
吃了隐匿药丸的无邪体温很低,也就比靠在石头上要好一点。
不过他身上的气味还有一点,淡淡的,闻着还算舒服。
凌越又有些想知道他正常体温时靠着是什么样子的,他的怀抱是否又要更舒服一些。
但也只是想一想。
凌越知道她现在情绪有些失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渴望,越靠近青铜门,她的思绪就越发凌乱无序。
有时候都需要花点时间捋一捋,将自己预先设想过的一二三方案反复斟酌几个来回,才能保持平常心态。
难以想象,无邪怀揣着这样的心情,等待了十年。
他为什么现在还能保持正常的状态?是不是其实他心里,也和她一样?
在意识有些模糊时,凌越在心里想着:希望无邪能接回朋友,希望自己能顺利回家。
彼此都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