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我?”宝珠有些不敢相信的又重复了一边启烨的话,原本想着容妃知道这件事以后,只会让启烨远离自己,在这样的漩涡中明哲保身罢了。
可如今的支持,倒是让宝珠十分的错愕起来。
“近些年来,父皇声色犬马纵情在酒色之中无法自拔,可那靡费的生活需要大量的财力来支持,那么受苦难的只有百姓。”
启烨转过身去,背着手继续给宝珠带着路说道。
“当初百官上书,恳求父皇废除酷刑逼问的刑法,但父皇不为所动。在这样的威压下,骊国所辖的所有县市冤案比比皆是,那断头台上的冤魂不下千数。”
宝珠望着启烨挺拔如松柏的背影,冷静的一句句说着启钧策坐下的种种糊涂之事,似乎这个男人并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并不想干的人罢了。
“而父皇的脾气不知为何近年来愈发的暴戾起来,前段时间无故打死了一个宫女,那个宫女血肉模糊被抬出去的时候正好和我擦肩而过,我不得已只能让那些人停下来,给她念了往生咒。”
启烨的脚步顿住,宝珠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到长长的一声叹息。
“可这件事还是被父皇知道了,他笑我愚蠢。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难道我每一个都要超度不成吗?”
“呵。。。”启烨自嘲的笑着,有难掩的苦涩。
“那是我第一次顶撞父皇,我说,只要我目之所及,我都会在乎。全部,都会在乎。”启烨转过身来,宝珠看到少年攥紧的拳头濡湿的双眼,心中也止不住的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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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你就被封为了白溪王,对吗?”宝珠问道。
启烨点点头,紧抿双唇上略失血色。“这件事也让我十分的惊讶,并不知为何父皇没有生气,而是还要封我为王。”
宝珠望着面前似乎是容妃和启钧策交叠的那一张脸,忍不住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的说道:“因为他知道你长大了,也终于肯承认你的长大了。”
启烨愕然地抬起头,脖颈有些僵硬,却没有阻止宝珠的动作。好在宝珠不过瞬间,就将手放下,启烨原本紧绷的肩膀也松懈了下来。
宝珠望着启烨,原本应该是灿如艳阳般明媚的少年,却总是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一层薄雾般的忧郁。
启烨见证了父亲和母亲的恩爱,也见证了他们的决裂。而在容妃远在行宫不得已装疯卖傻保命的日子里,启烨的日子定然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不管遁入空门是他的选择也好,还是别无他想的保命之法。
如今的他们好不容易熬到苦尽甘来,却依旧母子分别才能各自平安,终究是换不回那个开朗的少年郎了。
“启烨,若是你能成为一个君王,你会让你的百姓过上平安快乐的日子吗?”
宝珠站在光芒中,逆着光的原因似是天女降世般的夺目,启烨眯着眼睛,听着宝珠的声音,遥遥似从天外而来。原本对这个问题该缄默不语的他,却鬼使神差的开口回答道。
“我会,也一定会。”
回皇城的路上,宝珠有些心神不宁的恍惚。月奴关切地问道:“娘娘可是爬山累着了?”
宝珠摇摇头,额上的步摇流苏轻轻扫过,面前是一片光彩夺目。
月奴有些好奇的问着:“容妃娘娘跟您说了什么呀,还特地让您大费周章的找她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