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锤已经把饭菜吃完。
他把空盘子端进去,又端出来一大碗冷饭。
李季安没做声,让他继续吃。
其实他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自己不愿相信而已。
吴大锤把一大碗冷饭吃下肚,觉得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不知道中间的曲折,但他知道宋泽浩打破了承诺。
能让帝王打破承诺,必然是极大、极重要的事情。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知道李季安要出事。
“宋宜嘉和陛下见面了?”
吴大锤艰难地点点头。
“去哪里了?”
“不知道。宫中侍卫接走的。”
李季安的眼睛有些发红,声音也有些嘶哑,“什么时候?”
“你走的当天。”
李季安的心立刻冷了下来。
“你去哪里?”
没有人回应,李季安已消失不见。
他知道宋泽浩还在班师途中,所以他沿官道北上。
私探皇帝銮驾是死罪,若正大光明地求见,必然只能看到别人想让你看到的画面。
他不是冲动的人,凡事都会留几分,在面对宋泽浩的时候,内心深处其实还会有些怯懦。
那自己如何选择?
他掩盖了自己的气息,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宋泽浩躺在宽大的车厢里,身上盖着厚厚的虎皮袄子,精巧的炉子燃烧正旺,把整个车厢烤得暖烘烘的。宋宜嘉早就脱掉了冬装,换成丝绸裙子,鼻尖上有细密的汗珠不停渗出,手里摇扇不停扇动。
可宋泽浩还是觉得很冷,身体在不停打颤。随军御医钱喜来看过,冷汗直流。连续几天,皇帝的额头已经烫得吓人,车厢内的温度也极为闷热,而他还一直喊冷,明显是身体侵入了严重的风寒。那日落水,会不会已经严重伤害到了肺部,加剧了隐疾的爆发?那……
他不敢往下想,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可以面对的,要求宫中太医院迅速来人。
车厢内不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宋泽浩已经蜷缩成一团,显然痛苦不堪。他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几乎快要憋死了;心跳乱作一团,尤其是到了子夜时分,总觉得心慌不已,难以入睡。
他看着在不停为他擦汗的宋宜嘉,情绪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