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没有我哪来的你?”端妃的笑声透着一种荒诞和不可置信,“那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
五皇子眼眶通红,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
端妃像是想通了什么,又重复一遍:“你早该去死的。”
五皇子自嘲一笑。
他觉得他做过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以为端妃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关爱。
可是,如今他才明白,他苦苦追求的事情,有多可笑。
而他,又有多可悲。
他跌坐在地上,大哭大笑,端妃静静看着这一切,神色冷寒如终年积雪的山下冰层。
褐国使臣被这动静吓得有点手抖。
大雍人……难道都是疯子吗?
面对正常人他们还可以用智谋,但是面对疯子该怎么做?也没人教过啊?
【也是这一年,三皇子被踌王带去了褐国】
【然后,余下的皇室退居洺水以南,徐缜扶良妃幼子为帝,启用一批忠心耿耿的老臣】
【徐缜随军作战,良妃掌玉玺,坐镇后方,又有大雍百姓策应,半年内就打回十四城】
大多数内容郑珣都曾经提到过,但是……
后宫众人齐齐看向良妃。
良妃如常地饮了口汤,身后的太监递上手帕,她接过来,轻拭唇角。
做完这些,她才抬头看向众人:“姐妹们看我做什么?”
其他人:你又不是听不见郑珣的心声。还想装作没听见啊……
皇帝神色也有些复杂。
他一直都记得郑珣说过,他的后宫有尊大佛,他一直没想明白大佛是谁,没想到竟然是良妃。
平时看起来勤勤恳恳,安静又不怎么出头的人,竟然有如此本事……
【十年后的冬日,徐缜油尽灯枯,良妃遇刺身亡,大雍最后一点火光彻底熄灭】
这是郑珣第一次“说出”未来完整的轨迹。
心声也就这么寥寥几句,哪怕是誊抄在纸上也不过几行,但是偏偏就这么一点,就是大雍最后的十年。
她几乎没有用太多描述的词句,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后头的沉重。
郑瑾拿着筷子,却半晌没有动一下。
父皇、母后……
郑骄……
哥哥们和聂炤……
她从前从书上学到过“覆巢之下无完卵”,她自以为理解了它的意思,但是当它真的具象化的时候,她才发现理解远远不够。
它只是一个简单的词、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句子,没有情绪,但是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沉痛。
她最在乎的人,被褐国毁了。
褐国……
宴会到了这个时间,就该是大家敬献寿礼的时候了。
但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沉浸在大雍的未来里,一时间都有些提不起兴致。
只能说,郑珣是知道如何泼冷水的,每次都在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扇他们一巴掌,让他们明白,该做的事情尚未完成,现在松懈还为时尚早。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最先献礼的当然是褐国。
毕竟远来是客嘛。
其他东西都没有什么可说的,值得瞩目的就是几匹好马。
按照褐国使臣的说法,这些马耐力好,强壮高大,跑起来速度也快。
最重要的是,他们送来的是两公两母四匹马,都是年轻力壮,适合配种的种马。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们还极力邀请皇帝现在就去马场看看。
皇帝有些犹豫。
因为他知道,褐国人自始至终都没安好心。
所以他们越是邀请,他越是狐疑。
另一边的郑珣看了看系统。
她开始庆幸自己策反了木灼了。
若是新月,对褐国的情况肯定不会知晓这么多。
但是木灼到底地位不同。
他果然知道这几匹马有什么猫腻,也悄悄使人来给她递了个纸条。
郑珣已经通过系统知道了上面的内容,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拿出来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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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纸条重新折回去,递给之诚:“给你义父送过去。”
一会儿之后,李孝君在皇帝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皇帝才看向褐国使臣:“走吧,去看看。”
众人:?
这个时辰,这么远,饭吃到一半,去看马?
果然,皇上还是在连番的打击下发疯了吗?
【去啊,当然得去,不去怎么当场拆穿褐国的把戏?】
帝后并几个大臣连忙站起,呼啦啦往操场涌去。
半个时辰过后,众人再次齐聚草场。
三皇子玩笑道:“这些马也算是此生无憾了这么多人特地过来看他们。”
二皇子冷笑:“我用脚想都能猜出来肯定有问题。”
一般活物都该来大雍的时候就送上来,但是拖到现在,估计就是觉得他们不会为了看马而特意折腾一场。
刚刚还假装劝他们来呢,如今他们真来了,他们又开始不高兴了。
三皇子远远一看,果然,那些褐国使臣的脸色都十分精彩。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但是那几匹马看起来果然十分神骏,每一匹看看起来都精神头十足。
表面上来看,看不出任何问题。
有爱马的武将眼睛已经在放光了,若不是郑珣的心声早就打了预防针,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人冲上去了。
“都是好马啊……”皇帝走到一匹乌黑的骏马前,目露感慨。
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中未尽的可惜之意,有几个沉不住气的褐国使臣脸上已经浮现出紧张之色。
李卓紧紧跟着皇帝,看似随意,但是但凡习武之人都能看出他的紧绷。
如果现在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一定能随时做出反应。
【李统领现在肯定紧张死了,估计很想伸手去把父皇的手扒拉下来】
李统领:公主懂我。
明知道那些马有问题,他还要眼睁睁看着皇帝靠近。
这跟看着皇帝拿着一把刀往胸膛上插有什么区别?
这要是皇帝有什么事,他也别想好。
被吐槽的皇帝:……
他讪讪地收回手,离马儿远了一点。
“李卓,去试试马。”
李孝君趁此机会偷偷给李卓塞了一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