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种情况越来越多,公安局便向省司法厅申请,给县看守所加挂了监狱的牌子,把古城境内刑期在三年以内的罪犯统一留在此处服刑。
所以这里名义上是监狱,其实是个大杂烩,关押的既有被公安机关处以刑事和治安拘留的违法犯罪人员,也有一部分轻刑犯,还有我和老赵这种被监视居住的犯罪嫌疑人。
老赵说自己是因为替局长背了挪用公款的黑锅,和我一样,也是被用一纸“监视居住决定书”送到这里的,不同的是我的案子是检察院办的,对自己采取监视居住措施的是公安局经侦大队。
老赵告诉我,自己被抓后,局长托人带话,让他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要交待,尤其不能出卖领导,说正在疏通打点各方面的关系,保证能平安无事地将自己捞出去。所以尽管老赵被在监狱里关了小半年,但心态很好,该吃吃,该睡睡,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我悄悄问老赵,小张看起来年龄不大,身材又瘦又矮,长得白白净净的,靠啥本事当上咱们这个号子牢头的?
我问这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在院子里乘凉,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老赵搧着用纸板折成的扇子聊天。
老赵低声说,你千万别小瞧那个小伙子,别看小张年纪不大,身材单薄,但心狠手辣,一言不合敢下死手。你知道那个两只胳膊上纹着虎豹的抢劫犯,为什么走路一瘸一拐的么?
他比你早进来一个星期,刚进来那天,小张让大傻和小五给新人上家法。那家伙人高马大,特别能打,根本没把小张的挑衅放在眼里,三拳两脚便把大傻和小五揍得跪在地上求饶。
当时小张没说什么,当天晚上等大家都睡熟后,小张指使大傻和小五悄悄用被子死死蒙住抢劫犯的头,他自己用在水泥地上磨得和改锥一样锋利的塑料牙刷把,在抢劫犯的两条大腿上连续戳了十几个血窟窿。
那家伙的头被蒙得严严实实,呼叫声传不出去,当场被痛晕过去。
事后,小张指使大傻和小五把被鲜血浸透的床单撕成布条,把抢劫犯大腿上的血窟窿紧扎止血,打扫干净现场后,小张在厕所撒了泡尿,洗干净手上的血迹,像没事人一样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