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奇地问,姚领导又高升了,要离开榆树坪吗?
姚南北笑得很勉强,抬手示意我坐下来说话。
我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后,姚南北递给我一个电话号码,说自己调回了豫西老家,今天晚上参加完矿上给自己开的欢送会后,明天就要启程向新单位报到。
姚南北说,这是我新单位的电话,如果以后你有机会到豫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虽然你我不算朋友,但请你相信,到时候姚某一定会尽地主之谊。
姚南北说的很诚恳,也很仗义,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明显很不好。
姚南北是今年劳动节前走马上任的,到现在仅仅半年出头而已,我真没想到他在这个位子上,只坐了这么短的时间,瞬间感触颇多,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自己和姚南北没有正面角逐过副矿长职位,严格上说我们之间也不是竞争对手关系,但联想到姚南北上任这半年,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我还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职场上有些事真不好说,事与愿违的情况太多了。
我不相信姚南北给自己找的新单位、将就任的新职务,会比榆树坪煤矿这种大型国企副职领导更好,不然他脸上不会是现在这种不假掩饰的失落表情。
我在想,如果没有获得擢升,继续在维修队当他的队长,不知道姚南北会不会这么急切地想调离榆树坪。
姚南北很认真地问我,你给我说句老实话,如果我当初没有背着你,直接找农机厂宋老板接洽,农机厂会不会取消修造厂的订单,宋老板能不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制造出新型矿车,抢了修造厂的饭碗?
我估计这件事应该是姚南北在短暂任期中,最耿耿于怀的问题,临走还不能释怀。为了不让姚南北带着遗憾告别榆树坪,于是我神态坚定地回答到:“不会!”
姚南北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般说,果然和我估计的一样。其实得知你给杨矿长递交了辞职申请时,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犯了错,不该做这种最让生意人忌讳的事。本来我想向你道歉来着,但由于自尊心作祟,不想向自己下级低头,以至于失去了挽回的机会,没能给修造厂留下产品升级换代的时间,以至于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