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却像是铁了心要把话说完,用力挣脱开顾承安的阻拦,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我可以暂时不管那个小贱人,但你必须陪着郡主回门,今日敬茶那事儿已是落了郡主好大的脸面,这要是传出去,雍王府那边又岂会善罢甘休?”
说罢,顾母又猛地转向那扇紧闭的门,提高了音量,似在说给杜若灵听的。
“你若是真为了她好,就让她早早敬了妾室茶,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统统给我收起来,往后安分守己些!”
顾承安满脸苦涩,无奈轻叹一声,低声哀求道:“灵儿如今还正在做小月子,身子虚得很,这妾室茶的事,能不能以后再说?她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顾母听了,嘴角一撇,冷哼一声,却也没再强求,只是狠狠瞪了房门一眼,拂袖而去。
留下顾承安独自站在院中,满心怅惘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久久未动。
楚若涵一回来,便瞧见顾君泽已然起身,正端坐在窗边的榻上。
温热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他身上,那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似泛起了一丝血色,精神看上去比昨日强上不少。
“怎么起身了,可还有哪儿觉着不适?”
顾君泽转过头来,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已无大碍,就是身子还有些乏累,躺久了闷得慌,起来晒晒太阳,倒觉得畅快些。”
楚若涵搬了张凳子,坐在他旁边,“要不要把方太医抓起来细细审问?那药方有鬼,他难脱干系!”
顾君泽微微摇头,神色凝重,缓声解释:“此事没那般简单。我喝的这药,起初并非方太医所开。乃是上一任太医院院政田大人。”
他顿了顿,似是回忆起往昔,轻咳几声,又接着说道:“后来田院政一家突遭横祸,被贼人灭了满门。打那之后,我的病才由方太医负责。”
楚若涵柳眉紧蹙,顾母的胆子这么大,连太医院的院政也敢杀人灭口?
“虽说方子不是他开的,但方太医身为医者,怎会看不出药方中含有鬼罂粟这种害人的东西?”
“他明知药方有鬼,却还是不动声色,继续让你服这药物,他的嫌疑还是很大。”
顾君泽微微抬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脸上虽仍带着病容,神色却无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