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宿和沈流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秦霜,几人皆是如出一辙的困惑。
沈流睁大了眼睛,半信半疑:
“藏宝地?有宝贝吗?尚方宝剑?”
“嘘。”钱疯子抬手,让他们三个靠近,声音比刚刚低了不少,
“你们离开青山县之前去一趟三尺巷,进去第二家人家,那里有棵桃花树,桃花树下就藏着宝贝。”
沈流狐疑地问:“什么宝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你自己不要,要告诉我们?”
钱疯子没想到他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犀利。
他眼神无奈,又充斥着喜爱,
“你这小子倒是机灵,放心吧,老头子不是要害你们。
看来不说出来,你们也不会信我。”
钱疯子的话令沈宿三个都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是不等他们问,钱疯子便已经继续道了,他的声音又低了许多:
“钱沛家破人亡,妻子俱逝,早已厌倦于苟活于这世上。
如今遇到你们,大概是上天对我最后的恩赐,一看到你们,我便想到我的独子,他离我而去时,比你们大不了多少……”
钱疯子的声音哽咽,靠着柳树垂下头,好半晌才缓过来似的,临终托孤般道:
“那桃花树下,是我这些年的积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们既是要远行,那么还能派上些用场……”
然而沈宿几人在他低头的那刻便听不进去他的话了,被他后脑上的创口吓了一跳。
竟不知道何事,钱疯子受了伤,头破血流!
沈流急急地站起,
“钱爷爷,你先别说话了,我给你止血。”
只见钱疯子蓬松脏乱的头发遮挡下,已鲜血淋漓得一塌糊涂。
甚至还有血珠不断地从头发上滴落,只是因为一开始靠在柳树上,没有被众人发现。
原来,他声音越来越低不是因为他要说“藏宝地”,而是因为随着血液的流失,他逐渐没有了力气。
也许是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没了什么留恋,他也才心知肚明自己脑后受伤的情况下,未吭一声,静待死亡的来临。
此时,那棵柳树的树干上都染上了深红的血液。
乍一看,仿佛粗糙的树皮在汩汩往外流着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