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没有回答。
徐渡野:“……睡了?”
不回答,是睡了;可是你又弄声音,分明是没睡,还不搭理他。
这是生气了?
他不太擅长哄女人,但是今日心里有愧,所以这会儿他难得上心,琢磨着是不是该态度软和一点。
不过没想到,小哭包也有脾气。
这倒是挺好的。
比从前那样窝窝囊囊强多了。
“……没睡。”半晌后,隔壁传来孟映棠的声音。
声音不高,有些微微的颤抖,似乎还夹杂着压抑隐忍。
徐渡野:坏了,这是哭了。
当时她不是挺勇的吗?
估计这个小傻子,当时是懵了,还真以为自己会死,所以豁出去脸面。
这会儿应该是后知后觉回过味来了,所以委屈哭了。
想想今日自己的过界行为,徐渡野确实也觉得自己过分。
“徐大哥,你好点了吗?”孟映棠问,声音抖得更厉害。
徐渡野硬着头皮道歉——对他来说,这是一种从前几乎没有过的体验。
他宁愿挨打都不愿意低头。
不过今日是真的错了,那得认。
“我是禽兽,”徐渡野道,“我今日不该对你那么过分,我……”
“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的。而且——”孟映棠蜷缩在被子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置身冰窖之中,小腹绞痛,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在里面旋转,“而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他嫌弃她。
大概就像外面的人说的,男人都不会喜欢二嫁的女人。
而且还是祖母强迫他接受……
孟映棠想,倘若换位思考,那她可能心里也不高兴。
——她去买菜的时候,别人挑剩下的,她也不愿意要。
实在要买,必须得很便宜。
这个道理,她早就想明白了,所以并不纠结。
至于徐渡野纠结的,她也同样没放在心上。
——名节她不认为自己还有,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活着更重要。
而且如果对方是徐渡野,她真的巴不得能帮他做些什么。
身无长物,以身相许,她还有这点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