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烧。不想吃的话,我们就等会儿再吃。”孟映棠起身兑了温水,绞了一条毛巾过来给他擦拭脏兮兮的脸、脖子。
周贺这下挣扎得更厉害。
“别动,仔细绳子割伤你。”孟映棠道,“我是想把你放开,这样不舒服。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不去寻死了?”
周贺别过头去,表示拒绝。
孟映棠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只要他还有情绪,那就能劝。
刚进门时候那种生无可恋的神情,真让她觉得束手无策。
那无论如何,不该出现在一个六岁孩子的脸上。
“那只能这样了——”孟映棠重新洗过毛巾,又掀开被子,准备给他擦手。
可是周贺把手藏在身体下压着,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同时紧紧咬着嘴唇,唇上有血珠渗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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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不给你擦手。”孟映棠见状只能作罢,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和之前一样,只盖到腰部。
这屋里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没加火盆之前,也很暖和。
“小公子,我听说你是从京城中来的?”孟映棠仿佛在自言自语,不等周贺回答,就满眼羡慕地开口道,“我听说京城是天子脚下,什么都是极好的。城墙都是用金砖建成的……京城百姓可真有钱,这要是放在我们这乡下地方,大家早就去偷偷摸摸把城墙拆了 ……”
周贺眉头紧蹙,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说话。
孟映棠也不气馁,再接再厉道:“我还听说,京城路边的树上都挂满了绫罗绸缎,即使冬天也不会像我们这里光秃秃的,那得多好看啊!”
周贺眉头皱得更紧。
孟映棠:“听说京城人天天都能见到皇上,小公子见过吗?皇上下地干活的时候,扛着的是不是金锄头呀?”
周贺听到这里,再也绷不住了。
“皇上不下地,皇上也不会扛着金锄头。”
这个女人,真是太好骗了,竟然还相信这等拙劣的谎言。
孟映棠故作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皇上不下地,那大臣们怎么下地?”
“大臣也不下地!”
“啊?”孟映棠给足了情绪价值,表演得像真的似的,“皇上和大臣都不下地,那谁用得起金锄头?”
“没有人用金锄头!”周贺咬牙道,西北果然是未开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