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映棠心里默默地道。
但是她其实很聪明,知道徐渡野是不想说,心里便猜测,他回去多半也是受了一番罪。
徐渡野嘴硬心软,不愿意别人替他担心,有什么都自己扛。
孟映棠不说话,徐渡野就觉得这气氛让他心里发堵。
灶底柴火上烤出来的油脂,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孟映棠袖子挽起来,露出半截纤细的手腕,手腕上套着祖母给她的绞丝虾须银镯,衬得她手腕更细滑。
她细细地搅着锅里的粥,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眉眼,但是安静姣好的侧颜,却带着岁月静好的甜美。
小傻子,没心事。
徐渡野心里默默地嫌弃,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粥熬好之后,孟映棠切了咸鸭蛋,捞了咸菜,又打了个蛋花汤,热了包子,一起端着送进去。
“周老伯,不知道您喜欢粥还是汤……如果不合您口味,那您告诉我,我重新去做。”孟映棠把粥送到周溪正面前,忐忑地道。
周溪正拿起勺子,“我出身贫寒,在吃食上从来不挑。”
“那也不见得你出去吃草。”徐渡野哼道。
孟映棠满眼不赞同,又有些央求地看向他。
徐渡野不说话了,把脸别过去。
周溪正喝着粥,温度恰好入口的食物,重新熨帖了五脏六腑,让他整个人都慢慢活了过来。
他也不说话,安静吃饭。
周贺喜欢蛋花汤,坐在旁边喝汤,和祖父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
孟映棠原本想着,如果周溪正吃太多,她就劝劝他。
但是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周溪正喝了一碗粥之后就放下筷子。
他指着孟映棠道:“我要跟着她下山去。”
孟映棠小小地“啊”了一声,随后看向徐渡野:“徐大哥,这能行吗?”
周溪正祖孙俩,可是他们用不正当的手段劫走的。
现在估计还有人在搜查他们吧。
徐渡野没好气地道:“你缺爹伺候吗?”
周溪正可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儿。
谁要他,谁伺候。
这该是裴遇的锅,他不背。
裴遇却一点儿都没有贵公子的气质了,对着孟映棠点头哈腰,作揖央求:“嫂子,嫂子,有劳了。”
徐渡野说得对,他确实想甩锅。
因为他自己真的伺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