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功凝成的金纹在脚下结成浮桥,每次足尖轻点都震碎数丈冰层。
身后传来雷管理者歇斯底里的咆哮,整片雪坡在毒藤暴走中坍塌成深渊。
三百丈外冰塔残骸顶端,萧辰踉跄着单膝跪地。
张启剑锋插进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两人相视时突然同时笑出声——染血的牙齿在雪光中格外醒目。
"那老怪物的本命妖文..."张启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冰渣,"至少三十年修为..."
萧辰撕下衣摆缠住手腕伤口,金纹在绷带下微微发亮:"他错把玄元功当成寻常炼体术。"少年蘸着鲜血在冰面上勾画星图,某个残缺的卦象突然让他瞳孔收缩,"坎水遇离火,这冰川深处..."
话音未落,整座冰塔突然震颤。
张启的佩剑在冰面上划出刺耳锐响,剑柄镶嵌的测灵珠迸发出妖异的紫光。
两人同时望向东北方天际——本该被雪云遮蔽的妖星竟在正午显形,星辉投落的位置正是他们必经的归途。
冰川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不是雷管理者的雷霆法术,更像是某种古老机关被触发的声响。
萧辰突然按住心口,玄元功自发运转产生的灼热感,竟与二十里外某个波动产生共鸣。
"等等。"张启突然用剑尖挑起块冰晶,折射的光斑里隐约浮现血色符文,"这些冰层下面...有人在布置更大的..."
萧辰的示警声被突如其来的地动吞没。
两人立足的冰塔轰然崩塌,飞溅的冰屑在半空凝成数以万计的棱镜。
每块棱镜都映照出不同的恐怖画面——燃烧的宗门、碎裂的命牌、还有眉心带着妖星印记的自己。
当最后一块冰镜坠地时,方圆十里的雪原突然寂静得可怕。
萧辰的指尖还残留着金纹余温,面前的冰川却凭空多出三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那些沟壑边缘光滑如镜,绝非自然形成的裂缝。
张启的剑锋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剑身浮现的霜纹组成模糊卦象。"兑上艮下..."他的声音有些发涩,"泽山咸卦,阴阳交感之兆。"
萧辰弯腰拾起块带血的冰晶,玄元功感应到的波动愈发清晰。
冰晶内部封存着半片青铜残片,纹路与先前使用的阵盘完全吻合。
当他试图用金纹探查时,残片突然化作流光射向沟壑深处。
三十里外的冰川断层中,某种沉睡的韵律正在苏醒。
那不是雷管理者的妖术波动,亦非风刺客的杀意,而是带着洪荒气息的威压——就像有尊被冰封万年的巨兽,突然在深渊之下睁开了眼睛。
萧辰按住震颤不休的玄元功气海,看着掌心自动浮现的星图与沟壑走向完美重合。
张启的测灵珠突然炸成齑粉,飞散的晶粉在两人面前凝成指向东北的箭头——那正是师门所在的方位,此刻却笼罩在妖星投下的血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