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双方争夺的是这场战事的主导权,他们这方是工部、兵部,对面是枢密院为核心的勋贵,他们的方案不是用来说服百姓的,也不是用来说服皇帝的,皇帝只需要一个答案。
方案是用来说服在台下的其他各方势力的,让他们支持自己,谁收买了台下的大多数,谁就赢了。而陈瑞文的方案他只有敬佩二字,利国利民利己利他,长治久安的太平盛世都在这份奏书里了。
他自认拿不出这么完美的方案,按照这份方案来,失败的可能性很小,而盛世就在眼前,没人会傻到站在大势面前挡臂挡车,当历史的罪人。
所以他早前就已经有了决断,妥协是唯一的办法。
但妥协归妥协,有些事情要搞清楚,毕竟路还很长,没走到最后,谁知道会是谁赢。
“现在我想清楚了一点。”李嵇重拾心气,脑中浮现出那个雨夜里一个人年轻的面庞,“陈瑞文是通过春秋社这个会社同各方联系的,当初我们认为春秋社的少年公子们只是一群被摆到台前,吸引注意力的幌子。
可如今看来通过春秋社,即使他远离京城,对京城局势的掌握也没有丝毫影响。而春秋社中最核心的就是结拜三人中留在京城的贾琏,于陛下、于我们而言,成也贾败也贾,或许当初陛下不该选择留他在京城。”
李轲明白李嵇话里的意思,最初大家对春秋社的看法是,这是勋贵们向上皇隐晦地表达不满,没有自己直接上场,当然他们也通过早年少年们的意气而为实现了暗中串联和武力准备。
尽管最后的结果和事情的实质是一样的,但站到台前的是一帮没有爵位官职的少年,而不是具体的哪些武臣,这是给上皇留了余地,这才有了今天。
而今上登基后将十三人都收入宫中充作侍卫的目的是多面的,随后又将人都升官外放,只留五个在京城又是一种表态。
而贾琏作为核心成员之所以留在京城是一种不得已。
“今时不同往日,王子腾已经离京,办法是有的,但得隐晦点。”李轲若有所思,念叨着,“对了,宣义已经来京,见我时说换了身份,进了贾府教书,我们可以把他叫来,问问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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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路子,可以问问宣义有什么发现。”李嵇捋着自己苍白的胡须,点头赞同,“还有一事,需要安排人去查,陈瑞文奏本里的措施中有一个关键,从江南到辽东的近海运输线,所谓的造船用于水师作战都是一时的,我怀疑他们的这些措施不止限于辽东战事,或者说他们在背后准备好了应对战后新政推行的方法。”
李轲反问,“从哪里查?”
“从江南查起,特别是福建商人,另外我们也要注意一下闽籍官员的动向,搭建近海运输线更像是开海的前兆。
还有以甄家为首的皇商对这件事的反应,我看这帮家伙脑袋都快让铜钱给染锈了,只有下半身在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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