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老头子倒霉呗,还能怎么样,在那个关键时间点遇到这种事件,你想狡辩我党也不敢冒这个险啊。
陈大发见方平安说信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愧是自己儿子,就是聪明,哪像当年的那些军官,解释了好几宿人家都不肯相信。
“埋东西的地方我是真不知道,又不是金银珠宝我隐瞒下来干啥?”
“而接头暗号也真是‘打死我也不说’。”
“当年审了我三天三夜啊,我是真的扛不住,也真的早就交代了,上头愣是不信。”
“后来我才知道,马上就开国大典,四九城还埋着两万斤炸药炮弹,所以我说的话谁敢信?”
“为此上面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全四九城拉网式的排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当时啊,那些领导和军官看我的眼神,那就是想活撕了我!但是我也没辙啊,我真没撒谎,全交代了。”
“最后给我判了20年。”
“不过到50年末的时候,四九城里还没有发现那些炸药炮弹,上面也终于明白了,应该是果党走之前给咱们这边放的烟雾弹,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和扰乱视线,成本低效果好。”
“于是上头就把我的刑期给改了,51年初就把我给放了出来。但又担心以后会不会真有人来接头,综合考量之下,就让我在这监狱里当了环卫工。”
“我这也是无妄之灾啊,我容易吗?”
说到这里陈大发也是嘴角直抽抽,出门给白狗子军官送做好的桌椅板凳,结果就被拉了壮丁,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他招谁惹谁了?
当年那批桌椅板凳的大洋,以及入职一周的薪水还没给他结算呢!
“也幸好当年我逃到乡下去之前,跟你母亲离婚了净身出户,也给你改了姓,就是怕拖累你们母子俩。”
“本来我是可以回去跟你们团聚的,但我这身份,白狗子加劳改犯,而且时不时还有上面隔一段时间过来审查我……”
“我怕给你们母子俩带来麻烦,所以也就没有回四合院了。”
“去年你母亲病逝,街道倒是通知了我一声,但……”
“在这里呆了十年,那些出去了的旧军人过的什么日子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加上我虽然已经刑满释放,但还是在被监视着,所以就没有回去……我怕最后把你也给连累了……”
“对不起,平安,是爸我没做好。”陈大发难过地呜咽了起来。
方平安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是因为前身的记忆还是血脉关系,以及自己对他的感观,方平安已经接受了这个男人是自己父亲的事实。
而且在这个年头,这种身份背景之下,他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