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忆非早就知道华龙飞必回宽城,他对华兴堂积怨太深了。
司徒忆非沉思着:“三儿,除了医学其他恩怨都一笑可泯,尤其是自己家人,行勿太过,事勿太急,药勿太猛。你家里是不还有位刚过门儿就分开的媳妇儿啊?”
华龙飞:“有一个姐姐。”
司徒慧姐妹都是一愕,司徒敏:“你以前怎么没说呀?”
华龙飞:“那时我身上有伤,没说几句话,也没看清她什么模样。也就一个月吧,我就被送来北京了。后来和帮子瘸侯他们要饭,忘得干干净净。我都丢了六年,家里人都以为我没了,人家也许……”
司徒敏:“你们家缺德,刚把人家娶过去就把男人送走。你要出事儿,她不成寡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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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忆非:“司徒敏,不可胡说八道!”
华龙飞给野郎中萧暮云上了一次坟,回来向师傅司徒忆非拜别。
他一别关东宽城老家六年,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司徒父女姐妹虽然对他依依不舍,可是他在宽城毕竟还有家,还有老父亲。
那天晚上,司徒忆非父女再次进入华龙飞住了三年的参茸轩。
司徒忆非:“三儿。你回到宽城,要和父兄一起继续办华兴堂?”
华龙飞:“华兴堂是个好名字却不见得是好买卖。我十二岁就答应给帮子弄块土地,让瘸侯开一家自己的小店。我得想办法办到。”
司徒忆非:“好!大丈夫一诺千金!安顿他们之后呢?”
华龙飞:“安顿了他们俩,我也不能进华兴堂,不想跟他们争那门面买卖。还是当个野郎中吧。至少我得进山认识一下真正的长白山老山参。”
司徒忆非:“不管干什么,都需要钱呐。”
华龙飞:“呵呵,两位师父,教我一身本事。只要我背起药囊,拿起招子,就有人用我。至少我还有打竹林儿要饭的本事。我们仨和手,能在关外当大柜。”
司徒忆非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孩子。你为司徒医馆做了那么多,赚了那么多,就没想要点什么。”
华龙飞连忙站起身深鞠一躬:“师父,华龙飞身受师恩,不能终生尽孝已是忤逆。岂敢再生不敬之心!”
司徒忆非慨叹道:“我和老萧都没看错你。如果不是战乱,你在医学人品上不可限量。我支持你再去当野郎中,拜大自然为师。慧儿,拿出来吧。”
司徒慧神情凄苦地拿出五封大洋。她可以不在乎华龙飞家里有没有媳妇儿,也可以不跟父亲去美国。可是要说她跟华龙飞三个人一起去闯关东,实在荒唐,说不出口,也根本做不到。
司徒忆非:“这是你们俩从吴大棒槌手里赚来的。你拿上,行医也好,安顿那两个兄弟也好。手里有钱,万事不难。这也是我早就想好的,你不能推辞。”
华龙飞跪了下去给司徒忆非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