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意识到自己是被冻醒来的,坐起身懵了三秒。
“什么情况?”
不是在公司的年终庆祝晚宴上喝酒吗?
年底了,股东们和高中层领导们团聚一起,热烈庆祝江董身价突破一个亿。
耳朵边回响着刚才的一连串恭维夸赞。
“江董,这一杯我们共同敬你。”
“是啊江董,江氏集团现在是咱陇省龙头企业,这个跨年晚会我们可要好好庆祝!”
“一个亿算什么,过不了三年,江山集团突破百亿。”
被大伙围着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意识渐渐迷糊。
再睁眼清醒,股东们副总们都不见了。
身上盖着一床破旧被子躺在谁家炕上。
一口气呼出来是白雾。
感觉到冷,江山觉得自己意识更清醒,眼前的景致越加清晰。
炕围一圈糊的报纸发黄中暗黑,炕沿边一个圆铁炉黑漆漆,炉膛里没了一点火星。
头顶有细碎响动,江山刚一抬头,一撮土从房顶草缝里漏下来掉进嘴里。
一股烟熏火燎味儿。
木格子窗户也用旧报纸糊住,有几个格子破掉了,外面的风呼呼钻进来。
看明白了,一间土坯墙茅草搭顶的破房子,四处漏风,寒冬里被冻醒了。
谁的家这么破落啊!
江山立马明白过来眼前的情况,上亿资产的身家没了,半壁江山没了。
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心里的慌乱稳住,淡定,眼睛一闭再睡着就回去了。
下意识里破棉絮被子一拉盖在身上躺下,闭起眼睛强行让自己再睡过去。
不是迷糊,是脑袋里越加清醒。
茅草屋外面,有一声被人推开柴门的响动,在地上刺啦划响。
“爸爸?”
小女孩的叫声伴随着一串脚步要进屋里,江山知道不可能再睡过去了。
门被推开,寒风包裹着的小女孩身子进了屋。
“爸爸,大妈给咱一袋包谷棒芯,我这就生火炉,生着了你就不冷了。”
女孩瘦瘦小小,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嘴上说话,手从袋子里掏包谷棒芯,一个一个放在炉子边沿。
江山咽一口唾沫,看着原主女儿,想说一句话说不出口,手一伸拽过来破棉袄穿在身上。
女孩身子瘦小,棉袄的两个肩膀上是补丁,衣襟上也是一个大补丁,谁看不出来是穿了三年又三年的大人棉袄改的。
肯定是她妈妈或者她姐姐穿过的。
“爸爸,我喂完大妈家猪才能回来生炉子。”
江山意识里一阵稀里哗啦,不属于自己的一些情景从脑子里翻滚涌现。
下意识喊女孩名字:“小梅?”
“爸爸,大妈让我给她家喂猪,中午给你端一碗饭。”
江山感受到意识和这具身体不是一回事。
眼前的情景置身事外。
在炕上这样坐着不行,得下去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