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夜幕之下,警方早已悄然布下天罗地网,蓄势待发。芦苇荡这边一行动,石塘养鸡场,以及B货新的生产据点,也被瞬间包围,一举捣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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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 “收蛋日”,阿霖都会雷打不动地坐在后堂那张紫檀木桌旁,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中时刻警惕,静静等待着交易完成的消息。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光影,映照着他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突然,桌上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打破了这份死寂。阿霖猛地睁开双眼,眼神瞬间聚焦在手机屏幕上,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额头上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他喉结滚动,缓缓伸手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陈楠凄惨的声音,显然是慌了神:“霖哥,条子收网了!”
陈楠拼了命地在刺骨的海水里扑腾,好不容易才被接应的人捞上了岸。此刻,他裹着厚厚的棉被,还哆哆嗦嗦地坐在小太阳旁边取暖,可那股寒意似乎已经钻进了骨头里,怎么也驱不散。
阿霖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高高鼓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周身燃起杀气。
他猛地一拳重重地锤在桌上,桌上倒扣的茶具被震得弹跳起来,又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后厅里回荡。
他双目紧闭,浑身紧绷,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太阳穴处青筋暴突,像是随时都会爆开。眼皮底下,眼珠子疯狂颤动,终于,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好似要把满心的憋屈都吐个干净。
吐完,他缓了缓,用手背胡乱擦掉嘴角的血迹,转瞬便恢复了面色如常,好似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只要警察还没发现他,一切就还有转机。
这时,阿丽的身影擦过天井中央的大水缸走来,阿霖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丰腴的身姿从暗处走进灯光里。
“你怎么回来了?”他说话的时候,喉咙还泛着丝丝铁锈味。
阿丽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不声不响地转身到天井角落里拿了拖把进来抹掉。
她刚从医院回来,阿霖的奶奶住院一个星期了,90多岁的老人,人间差不多要待够了。
“你奶奶一直在说胡话,医生说可能就这几天了。”她眉眼焦急,声音却很平静,就像脸上那表情是故意装出来的一样。
她见阿霖不说话,就走到柜子旁,肉感的手指将倒扣的玻璃杯子翻转过来,拧开威士忌的螺旋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阿霖那带着吞音的句子从她背后传来:“少喝点。”
阿丽递到嘴边的酒杯顿了一下,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接着嘴边勾起一抹凉薄的笑,说道:“太累了,就喝一杯。”然后将酒一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