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赵兄弟,有心了啊!”
当柳莺儿被推进暖阁时,满眼都是晃动的织金妆花。
两个婆子拿香胰子给她搓洗三遍,又用细盐磨去脚底老茧。当她被赤条条裹进红绸时,听见外间在议论:"这雏儿眼神太利,得用缠枝香。"
鎏金狻猊香炉里腾起青烟时,柳莺儿忽然想起娘的话。
那年爹还在漕运上当书办,娘总说这缠枝莲纹的香盒是宫里流出来的样式。此刻她盯着帐顶的百子千孙图,终于明白那些枝蔓藤纹原是缚仙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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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识字?"潘汝帧的织锦寝衣上沾着酒渍,"给老爷背段《洛神赋》。"他突然掐住她腿根的胎记:"倒是块上好的羊脂玉!"
柳莺儿望着梁上垂下的金丝薰球,想起弟弟呕在雪地里的槐叶渣。
破红之后,柳莺儿望着床上的死肥猪一阵恶心,忍痛摸到了书房,找到一柄裁纸刀。
柳莺儿并不是寻常女子,她原本的家世小康,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又被政敌打击,落了个父母双亡的下场。
此时她已经了无牵挂了,她的教养不允许她成为一个妓女。
当护院撞开门时,只见潘汝帧捂着鲜血淋漓的右耳嘶吼:"把这贱婢拖到冰窖!取我的辽东参汤来!"
管家瞥见地上半片血淋淋的耳朵,突然想起戏台上目连母堕饿鬼道的唱词。
清晨,柳莺儿被挂在布政司衙门前的旗杆上。
她脚踝系着红绸,胸前的破衣赏在朔风里迎风乱摆。
围观人群里有昨日施粥棚的灾民,正捧着掺了木屑的薄粥哆嗦:"听说这姐弟俩的爹,原是以前的举人..."
潘汝帧的八抬暖轿经过旗杆。
他新换了翡翠耳罩,伤口用西洋药膏贴着。
轿帘掀开时,他瞥见那具冻硬的尸首竟在笑——嘴角弧度像极了昨夜欣赏的《快雪时晴帖》,他的眼睛转向西边――王点应该打败狗皇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