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平安过来叫了陈不凡几次起床,陈不凡才睁眼起身。
可就在这拖拉的片刻,陈不凡路上又由于流民滋事拖延,去到弩坊署的时候便算是迟到了。
陈不凡去登记过后,正转身要走,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陈匠作,怎么又迟到了?
你不是早退就是迟到,真把我们弩坊署当你家一样闲散。”
陈不凡回头,见是田波光。
田波光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虽然昨天庄斯文警告过他,不要去招惹陈不凡。
可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陈不凡一耸肩,说:
“朝廷有上班考勤制度,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有怨言。
倒是弩坊署司你,天天盯着我的上下班时间,你不觉得无聊吗?
还是你的手下都人员太多,替你做了你的事情。
所以你才闲得在这里整天盯着我的上下班时间看!”
田波光怒了。
不过,陈不凡还真的说中了。
田波光在弩坊署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亲朋好友。
他甚至为了多照顾亲友,虚构职位向上申报。
田波光被戳中了利害处,立即脸色变了。
“陈不凡,你初来乍到,这么高调,小心出事!”
陈不凡抱拳笑说:
“多谢关心,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先。”
陈不凡昨天在弩坊署转了一圈,发现有几个人在上班时间是在谈笑风生,甚至躲在角落里打牌的都有。
而那些真正在工作的人,其实也是制造些多余的流程罢了。
譬如,本来打铁的人打完铁后,直接过水冷却就行,却偏偏要安排一个人专门负责过水冷却。
而那个负责过水冷却的人,上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陪着打铁的人闲谈、或者坐在角落里看小黄书,只有等到过水冷却时才上场。
这一点,陈不凡早就看透了。
其实,这也是大部分体制内的工作环境固有的弊端。
即便朝廷会有人时不时来巡视,可也是提前有人通知提醒过的,等被巡视的时候做好形象工作过关就行。
陈不凡来军器监,皇帝的目的只是要他成立火器司,带领制造火器的,而不是来对弩坊署乃至整个军器监进行改革的。
所以,他不做自己本职工作无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