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昭希的心都要碎完了。

“……对不起。”

“你不应该对我说对不起。”琳恩哼了一声，不屑道：“我想，小妹也不愿意再听你的道歉了。”

时昭希再次沉默。

她的掌心已经被她掐出血来。

琳恩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以及掌心流下的鲜血，终究没再忍心继续捅她刀子。

“你好好想想吧。”

……

琳恩退出了苏忧的房间。

她把青獠也带了出去，将时间和空间都交给了时昭希。

时昭希颤抖着手指，想要触碰苏忧的手，却又怕自己的血弄脏了她，只能无力地收回。

来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很多话要对苏忧说。

可是，真的坐在这里了，她又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想到了最近这段时间里，做的那些短暂的、有关于苏忧的梦。

梦里的苏忧，生活在与如今截然不同的世界里，每天都过得悠闲又快乐。

在那里，她有一对和善、靠谱的父母，有可以一起出门玩的朋友，还有足够她挥霍的财富，光明的前途……

时昭希看得出来，那个世界，才是苏忧向往的世界。

甚至，她会忍不住起一个荒谬的想法：那个世界，会不会才是苏忧原本生活的世界？

苏忧对待这边世界的苏家父母，可完全不像是有亲情的样子。

但，苏忧对待那个世界的父母，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她会很自然地呼唤他们为“老爹”、“老妈”，会跟他们撒娇，开玩笑，讨论将来的规划。

她不必在他们面前阴阳怪气，可以畅所欲言。

她也不必在他们面前锱铢必较，那两位会主动替苏忧安排好一切，竭尽全力，替苏忧谋划未来，只求苏忧平安快乐。

这一切，如果仅仅只是噩梦引编织的幻觉，那也未免太逼真了。

时昭希也没有证据证明什么，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简单。

“如果可以逃避现在的一切，谁又会愿意每天睁开眼睛，就要面对杀不完的诡异，臭气熏天的尸山血海呢？”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时昭希自己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