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时花大爷回来了,果然带着几个石榴并一筐梨。
帮着清如把皮都剥下来,清如挤着汁水,将自己脸上、手上、但凡能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涂上石榴皮汁。
车上没有镜子,清如只好涂完了将头伸出来给花大爷看,“花爷爷,你看我,有变化吗?”
花大爷虽年纪不小,倒也眼明心亮,加上此时天已露出鱼肚白,倒是将清如看了个清清楚楚。
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蜡黄蜡黄的,十分的容貌也打了折扣。
清如肖似其父,妩媚中带着飒爽英姿,令人不敢逼视。
虽年龄到了,但能得青眼的却少,更何况清如立志要将妹妹先送出门,所以到了二十,却没赶个时髦“自由恋爱”。
清如一番装扮,将个好好的美人打扮的像个流浪儿一般,头发乱糟糟的用布条缠住,一身不合体的补丁布衣,皮肤蜡黄,浑身泥污。
花大爷张大了嘴,将清如看了又看,赞道,“不错不错,大小姐这身装扮很是换了一个人,老奴都快认不出来了。”
清如这才噗嗤一笑,“就是要让你认不出来,不过你不用安慰我,东西有限,能折腾出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确实,乍一看的确没人能将一个大美人跟眼前的穷小子联系在一起,可要是仔细看还是会发现端倪。
比如清如曾经穿过耳朵眼儿,这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过的,再比如清如虽则脸色蜡黄,可却饱满光泽,不像是吃不饱饭的穷苦人家能养出来的。
不过事急从权,能乍一看看不出原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大早上进城的人多,最易混进去了。
清如接过那筐粒掂了掂,约莫有个十来斤。
“嚯,可真够沉的。”
花大爷看不下去,“我来吧,您没干过重活儿,小心闪着胳膊。”
清如拒绝了,放下梨筐,往出捡了几个,跟花大爷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花爷爷,我这心里总不放心,所以我想…接下来咱们分开走,你想啊,我爸爸不叫我回来,必定是还有危险在城内。当时咱们出城的时候又没避着人,稍加打听就能知道,所以啊,咱俩得分开走。”
花大爷毕竟是老江湖了,稍微一想就理解了,“分开进城也可,那这马车如何处理?”
时下也有了汽车,可马车依然是大多数人的交通工具,虽然不像以前时兴那样在马车上挂上自家府里的小旗子,但也很是醒目,自家就一辆马车,来去都是它,要是警察向周围邻居打听,未尝看不出端倪。
清如也是头疼,这是她二十年来头一遭遇见难事儿。想了想,决定还是小心为上。
“马车咱就不赶了,先撂在这儿。”
这年头买辆马车可不便宜,真要扔了清如也很舍不得。
“要不这样吧,一会儿我先进城去,装作卖梨子的,花爷爷你将马车赶到附近村子里卖了,粮食也卖了,不拘多少钱,赶紧卖了就行,然后拿着钱躲起来,我先回去探探情况。”
“哎”,花大爷答应下来,但他其实心中也担心城里的亲人,忍不住嘱咐一句。
“大小姐,你帮我看看我老婆子和我儿子一家,要是见事不好,也叫他们回老庄子上去。”
清如答应下来,想着没什么纰漏了,赶紧跟花大爷告别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