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宴如,宋老爷又问道,“吕小姐人怎么样了?”
“人没有大碍,医生说落水时间短,吸进肺里的水也及时排出了,于生命无碍,只是惊吓过度,心悸了,所以需要卧床静养。”
宋老爷沉吟了一会儿,“等她大好了,叫二姨太去一趟。”
是时候将事情挑明了,无论吕沛君是生是死,只要把这事儿做下了,他不认也得认。
更何况这么久了,吕沛君不见得就能活下来。
自打吕沛君求上门来的时候宋老爷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纳他的女儿为妾。
当初一起科考的同乡里,吕沛君样样出色,自然压他一头,后来吕父考中了科举,更是出彩,看得宋老爷是又羡又妒。
后来大清亡了,科举取消,吕父无法更近一步,只能靠着祖产为生,宋老爷心里这才好过些。
这次能将他女儿收进后院,他又岂会错过?
至于吕父的女儿是美是丑是圆是扁宋老爷不知道,也不在乎,只要收进来扔在后院,就算了赢过吕父一回了。
更何况,宴如是如此的国色天香。
旁人不知宋老爷如此百转千回的小心思,都以为是看上了宴如年轻貌美,殊不知还有这么一番隐秘。
宋老爷毕竟是个商人,也没空日日呆在后院,因此做好了布置,就丢开手了。
宴如一天天好起来,只是人愈发沉默了,不爱说笑,只喜欢站在高处望远。
望着远处的山,高处的云,心中能得一丝平静。
宋元良还是每天夜晚来报道,自从表明了心意,他便将宴如的沉默当做了女儿家害羞的同意。
鲜花、瓜果,新奇的玩意儿,每次都有不同。
他本就是个爽朗的少年人,次次逗着宴如开心,宴如心里也渐渐敞开了来。
“你还是少来吧。”宴如这天说道。
“为何?你不欢迎我吗?”宋元良有些着急。
“不是”,宴如斟酌着开口,“你跟我说已经秉明了你父亲,可你并没有说你知道我在这儿,更何况我算是逃犯,你跟我在一起始终不好,我不想影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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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宴如就是不知道是宋老爷究竟是何态度,究竟是要她做儿媳,还是做…
原来是这样,宋元良松了口气,往床上一摊,在这里比他自己房间还自在。
往嘴里丢了颗葡萄,一遍嚼一边说道,“你别担心,我们宋府好歹也是体面人家,我既然已经向父亲说明,万做不得假。”
他轻轻掐着宴如的小脸,宠溺笑道,“你啊,别担心,就等着我妻子就好。”
宴如也只能笑着,她并不像宋元良那般乐观。宋老爷那天看她的眼神令她心惊,她并不是一无所觉的。
只是没有摆到明面上,宴如也不好说出口来。
宋元良见宴如老是忧心忡忡的,不禁问道,“你究竟在愁眉苦脸些什么?说出来我帮你啊。”
宴如回过神,落寞笑道,“我还能忧心什么,无非是我父亲和姐姐。郭家轻易得罪不起,可我也不能放任不管。
我父亲急匆匆安排了我的去处,可我姐姐还在老家韭黄庄收着租子,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原本是托辞,谁知越说越是真心担忧起来。
宋元良安抚道,“你别担心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姐姐我会给你去找的。”
宴如点点头,重新投入宋元良怀里,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做到,但有这心,宴如也是感激的。
宋元良怕她心意有变,再次表明态度。
“我才不怕,我说过了,我会护着你的,我的心意是不会变的。”
原本想先拉开距离的,可他油盐不进,又是各种承诺保证,宴如也不知说什么好,类似的话劝了多少遍,他全然不听。
眼神不定,不知落在何处。
宴如只觉得自己在刀山上行走,往哪里偏都是死路。
可她不想死,只想好好活着,为了家人好好活着,那她就必须得在名分确定前理清关系,不沾泥带水,才有更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