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小东西看出来自己的想法,宴如只淡淡说道,“凑巧罢了,我身体不舒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落水后,一直胸闷气短,那天也怪不着你们,是我自己要出去透透气的,不拘是关在屋里还是过了水气,都是要病一场的。”
其实宴如是感激这场生病的,不然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已经面目全非的关系,宋老爷对她起了意,不拘手段是要将她弄到手的,可叹的是她自己,人家不过使了一招,自己便顺水推舟、半推半就了。
这不是她要的,即使给权贵做妾,那也得是她先稳稳占了上风才行,哪像此刻,无媒无聘无名无分。
要不是小东西告诉她这宋府里除了五个姨太太就是三个“绣楼小姐”,她还不知道宋老爷竟然有这么多的女人。其中这三个下人都称之为“六姨太”,只不过是这个楼的“六姨太”,那个楼的“六姨太”这样区分,只等着谁有了身孕,好坐实这“六姨太”的名分呢。
宴如此刻才知道这些事,气得她直捶墙,急火攻心,差点真给气晕过去,一把水葱似的手指狠狠掐住,指甲也给这股力摁断,鲜红刺目的血流出来也丝毫未觉,气恼道,“不堪,不堪用,如此不中用!”语气之狠厉,叫泼辣惯的小东西都为之心颤。
早知道宋老爷有这么多女人,她岂会委身于他?如此重色,自己只做了其中一个,新鲜期一过,宋老爷还会有新的姨太太,只是自己再不能够了。困在宋家这小楼里的四角天空下,还谈何救父?
宴如心脏起伏难定,若是宋老爷此刻在眼前,只怕立刻就要被宴如抹了脖子去了。
小东西看着她吓人,嗫嚅道,“你别慌呀,虽说老爷女人多,可你是大学生,这府里的头一份儿,那些个没见识的,你还怕比不过她们去,哼,以我说,也就那样,也不在哪里讨了老爷欢心?”
宴如缓缓抬起头看向小东西,“环肥燕瘦,各有其表,能得到一时宠爱,必然有她过人之处,只是我不想听这些了,你别再说了,叫厨房做碗鱼羹吧,吃了好克化。”
小东西撇撇嘴,见宴如神情不对,到底还是下去准备了。
宴如独留在房中,见杜鹃还留在小厅里等候着差遣,宴如也叫她走了。她心里总还有一点点隐秘的期盼,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宴如又开始不安定起来,将自己投入了早已冰凉的浴桶中,向下沉去,紧紧闭着气,必须要再有一次生死的刺激,才能叫她再次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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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便出来喘一口气,再过一会儿又沉进水里去,如此反复来回,宴如强迫自己克服落水的恐惧。
也许是冰凉的水带来的冷刺进骨头里,宴如慢慢冷静下来。
事已成定局,那就这样吧,如果不能改变这个现状,那起码也要让自己在此基础上越过越好。
宋老爷既然还对自己有三分热度,那就好好利用起来,救出吕父就罢休,找到姐姐,一家人离开四方城,去一个没有战乱没有宋家郭家的地儿好好过日子。
当宴如再一次浮起,小东西端着鱼羹进来了。
见宴如泡在冷水里,不由得恼怒起来,“你干什么呢,又惹的老爷说我们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啊。”
宴如嗤嗤地笑着,浇了一碰水过去,“说什么呢,我只是躺的太累了,找找刺激罢了。”
小东西一记白眼,“真不知道有什么刺激,有毛病,我可不遭那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