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宴如显然无法猜想到宋老爷内心的想法,她只不过是使手段逼着宋老爷走出她“救父”的第一步,只不过这手段不太高明罢了。
至于男女之情,那是完全没有的,也丝毫感觉不到在宋老爷这里的“殊荣”。
宋老爷也怕逼她太过,又说出些伤人的话来,因此再次妥协道,“你别害怕,时辰不早了,我也不想来回折腾,就在你这儿歇息歇息就好。”
宴如这才回过头正视了她一眼,眼中有着能让宋老爷看出来的些许愧疚。
忙叫着楼下抬来热水,伺候着宋老爷洗漱了,只不过说是伺候,也只是指挥着下人去做罢了。
只是宋老爷但凡跟宴如提到共寝的事,她立马就羞红了脸,带着三分害羞三分不甘三分勉强和一分惧意,远远地看上一眼便立马低下头去,闹的宋老爷也拿她无法。
宴如就像是一株细嫩的菟丝花,不情不愿的依靠在他这棵树上,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给没了。
洗漱完了,宋老爷躺在床上入睡了,宴如就倚在榻边,守着他睡了,再三相邀,都被宴如眼中蓄的那一汪泪水给逼退了,因此也不再强求,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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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宋老爷这一让步,竟成了他俩之间的常态,此后宋老爷再来,宴如多是这样对待。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宋老爷在结交方面从来不吝啬钱财,因此三教九流都认识些,为了宋家的名声,也撒了不少钱出去在穷人堆里时不时做好事,因此四方城里,能为宋老爷办事的几乎设计各行各业。
更别说警局这种需要常年打交道的人群,吕沛君毕竟没有真的犯法,只是关了起来。找张警长这种人不管用,只怕他不办事还要收刮钱财,但典狱长就不一样了,“县官不如现管”,虽是警局抓的人,但典狱长与他们关系并不亲近,且此人亦正亦邪,与宋家也有些关系,或可用上。
打定了主意,宋老爷将这事儿吩咐了宋福去办,毕竟上次宋义已在警察面前露过脸了,不适合再次出现。
宋福一直跟在管家身边,平日里都是跟着处理宋家的事儿,鲜少在外跑动,因此将事情交给他正好。
宋福得了这差事,满口应下了,这是他的机会,事情办好了,没准儿能得宋老爷的青眼,从此发达起来。
拿了管家给他的一沓资料,将惯常的活儿办完了,回到房里细细看起来。管家跟着宋老爷的时间很久了,因此在宋府有自己单独的院子,托他的福,宋福小哥儿不用跟其他下人挤在通铺里,自己住了一个单间儿。
薄薄一张纸,记载了典狱长的生平。管家有话说在前头,这次出去办事儿,不许用宋府的名头,因此怎么接近、怎么混熟都要宋福从头开始。
“程平,年四十五,娶妻黎氏,育有一儿两女,喜酒噬赌,从不受贿……”看到这里,宋福不禁皱起了眉头,“喜酒噬赌,从不受贿?那他的本钱从何而来,一个月薪资不过三个大洋,还要养一大家子人,哪儿来的钱赌呢?”
宋福继续看道,“……为人正直,家有老母,偏心偏爱,常以幼子养长子。”
越看越不成样子,如果不是管家亲手给他的,几乎要以为这是在戏弄他。后面寥寥几语说明了典狱长程平家里的琐事,只看他自己家算得上一家和睦,但与老母亲和兄长的事就是一团乱账。
“或许,以此入手呢?”宋福思考着,片刻后将纸张烧了,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程平算不上什么富贵人家,更何况还有时不时来盘剥的程家老母,因此在城南买了个小院儿,一进的院子住了一大家子人,自然不是多宽裕。
宋福人长得高瘦又清秀,却没有食不果腹的面黄肌瘦,眼眶上又架着个眼镜,背着个褡裢,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老实瘦弱的穷书生模样。
嘴皮渴得干裂了,浮着层死皮,脚步酿跄着,走一步歇两步的,饿得眼前发昏。
就这么着,走进了程平所住的那条胡同里。
此时秋收已经过了,人一天就吃两餐,这会儿天快黑了,不少人聚在巷子口的大树下谈天说地,来来往往的,张家长李家短的,都是人们话里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