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一把夺过烟杆儿扔到一边,颇为嫌弃道,“抽抽抽,抽死你。”又解释道,“以前这话我是不说的,可前儿我们家老大不是到了年龄了嘛,得说亲了,人家一说起你,都摇头。”
“嘿!”程平不服起来,“老子哪点儿差了,虽不是本地人,却也置家立业,还吃着公家饭呢,他们敢瞧不起我?”
胡氏推他一把,“谁说是嫌弃你了,是你平日里太跋扈了,人家都怕。我寻思着,往常也就算了,可咱们家的孩子一天天的都大了,可不能长久地这样下去,总还是要跟周围的人家缓和缓和,你平日里也给点儿好脸,啊!听到了没。”
程平下意识的吧嗒一口烟,随即发现自己空着手呢,忙又放下了,想着自己几个孩子,那是怎么看怎么宝贝,他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宝贝,若是自己影响到了他们的将来,那可是天大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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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程平还是让步了,“不过这跟那年轻人有啥关系?”
胡氏气得直掐他,“你傻呀,你平白无故的从个大老虎变小猫儿,人家不得说你有病,这不来个可怜人让你做做好事,咱也不用出什么,只需给人找找钥匙,把人好生送出去不就得了,什么都要慢慢儿来不是?”
程平这才听懂了,不由得大赞他老婆深谋远虑,竖着大拇指道,“高,还得是你,老婆。”
胡氏得意的一扬头,“哼,你一会儿出去找周围人家借借衣裳,就说这年轻人太可怜,咱家又没有合适的,多借几家,把这名儿传出去。我在家找找钥匙,实在找不着你明儿去后边儿胡同老张头,让他过来配把钥匙,或者直接砸了,知道吗?早点儿了事,早点让他滚蛋。”
屋里两人如此这般商量妥当,这才打开门,笑盈盈的看着宋福,“呵呵,还没问呢,你叫啥名儿啊?”
宋福弱弱道,“我叫…吴福。”
出气多进气少的,程平生怕这人死在自己家,因此道,“吴福?呵呵,可能你还真的无福,一个舅舅就这么没了。”
胡氏暗中狠掐一把程平,赔着笑脸道,“他不会说话,你别计较,我们刚刚没找到钥匙,明儿给你找个配钥匙的来,放心吧。”
程平也妇唱夫随,“是是是。”
宋福自然不会计较,他就是要找借口接近程平一家,然后打好关系,去监狱做事,再伺机救出吕沛君。
只是程平一家,才刚接触,宋福就意识到此次任务不会太平。程平看着凶恶,却是跟表面光的,倒是他老婆看着面善,眼里却闪烁着精光。
不好说谁好谁坏,但这家人,并不是好接触的。
程平怕自己说不好话,带着胡氏就着邻里几家东借一件衣裳,西借一条裤子…搞的这几家人疑惑不已,心里打起鼓来,不知这人憋着什么坏。
胡氏也知道要改变人的映像,非一日之功,但只要表面功夫做足,将自家口碑扭转,那几个儿女好说亲就行。
宋府。
此时宴如一如既往坐在美人靠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小东西很是不理解,“这都深秋了,你扇扇子干什么?”
宴如陡的回过神来,失笑道,“扇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愁绪吧,无可奈何花落去。”
她吟了一句诗,小东西也不甚懂,倒是杜鹃适时地煮了一杯热奶上来。“看家里几位小姐都这样喝,说是夜间喝了牛奶安神,您尝尝?”
宴如不喜别人叫她“六姨太”,那天又跟宋老爷吵了一架,说出那样决绝的话来,因此杜鹃就改了口,只称“您”。
瞧着牛奶还冒着热气,宴如谢她细心,“难为你这样周到,放屋里吧,我睡前再喝。”
杜鹃知道她一向不喜人多,因此放下牛奶就走了。
小东西鄙夷地看着她的背影,撇着嘴角道,“马屁精,怎么不给我也来一杯?”
宴如又看向了远方,眼神不知落在哪里,“小方,我好像从未听你说过你的兄姐,他们不在府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