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刚歇下的婉娘转眼又被叫起,宋仁道,“府里二姨太要见你。”
婉娘很惶恐,宋老爷早告诉过她了,家里没有正房太太,一切都是二姨太当家做主,自己来了之后听二姨太的就行。
因此战战兢兢地去了主院,婉娘不会行礼,就学着刚刚丫鬟给她打招呼的样子福了下身,只是做的不太标准,引人发笑。
茑萝还没笑呢,另一个丫鬟杜若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二姨太怒道,“没规矩,带下去。”
这样的雷厉风行,婉娘更紧张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尽管二姨太问的和风细雨的,婉娘还是紧张到语不成句,“我…叫婉娘。”
“婉娘?没有姓吗?”
“没…没有,就连婉娘都是老爷给我起的。”
见她实在是紧张的颤抖,二姨太心里很是不喜欢,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过面上仍然很是和善,“你就别紧张,大家都是女人,又伺候着一个男人,就算了姐妹了,我年长你许多,厚着脸皮叫你一声妹妹。”
“不不不,我不敢。”婉娘记得村里地主的小妾叫了一声地主婆姐姐,就被打得半死,因此很是抗拒。
“我还是叫您太太,我不敢那么叫您。”
她卑微如此,把二姨太都逗笑了,“好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用害怕,我一会儿给你找几个丫鬟伺候着,在派个老妈子教你规矩,你就不会再怕我了。”
婉娘诚惶诚恐地被请出了二姨太的院子,二姨太计上心头,将宴如旁边的小楼给了她,又指了刚刚嘲笑她的杜若给她。果然心比天高的杜若脸色不加掩饰的嫌弃,婉娘也更加不自在了。
心情很好的解决了婉娘的事情,二姨太又多吃了一盏茶。
“您看这婉娘,是不是有些面熟啊。”
二姨太老神在在的,“看出来了,咱们的六姨太嘛,一个路数的。”
茑萝道,“难道您不担心,这对小贱人抢了老爷?”
“抢?哼,肚子都没货呢,仗着年轻多吃几天罢了,这二十年来,还没人敢骑在我的头上撒野。”
想到曾经落败的那几位,茑萝也放下心来,不再将两个新人放在眼里。
宋老爷一路踌躇着,他对着宴如,总有种重回年少时候都冲动,月余未见,想念非常,因此信步来了她这儿。
宋老爷的到来,出乎小楼里所有人的意外,连小东西都还没回来报信呢。
宋老爷踏进楼里,有些奇怪,除了几个老婆子,都没人过来迎接,“怎么回事?六姨太哪儿去了,伺候的人呢?”
那几个婆子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掌勺的那个一咬牙,站出来解释道,“六姨太去花园散心了,昨儿个下雪,听说她稀罕去什么赏雪景去了。小东西去厨房取菜了,杜鹃此刻陪着六姨太呢。”
宋老爷松了口气,不过旋即心里有些失落。他这么久没回来,宴如居然没有担心到吃不下饭,可见是没有对他上心的。
不过那股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宋老爷也愿意亲自去给宴如一个惊喜,便带着送人去寻人了。
宴如在上次与宋元良相遇的亭子里歇着,刚刚她和杜鹃堆起了雪人,此刻正累呢。
“最爱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你看,说的不就是这晚霞雪景嘛,昨儿夜里还下得紧,今儿就是大晴天了,还好这处避光,不然都得化了。”
杜鹃今儿也是来了宋府后,头一次玩儿开心,因此也道,“是啊,这晚霞红红的,印在雪上真是好看,只是我说不出来那样的话来。”
“噗,只要看的心情愉悦,又何必非要吟诗作对呢,更何况吟诗作对也是为了快乐,殊途同归罢了。”
宴如歇了一会儿,积攒了些力气,又兴致勃勃的站起来,“哎,杜鹃,来我们打雪仗吧,我以前经常在家玩儿,今天你陪我,明儿咱多叫些人过来。”
杜鹃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也大起胆子来,“好,那我就陪您玩一会儿。”
宴如伸出一根手指摇着,“可不是哦,战场上无父子,一会儿你也不许让着我,咱俩玩儿个尽兴。”
杜鹃也有些心痒痒,她平时里都循规蹈矩,可她知道宴如绝不是造作之人,她说要尽兴就是要尽兴,也不会事后报复什么的,因此也痛快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