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林少祯正式教我一些林家武学的招式,有时候他会叫上林修韧同来,两位兄长同时指导我,长进未必有多少,但见识倒是增长了不少,甚至明显察觉到二人习武路数的差别。
譬如林少祯教我,多以轻巧灵活的招式为主,比起制敌,他似乎更倾向于教我一些脱身的功夫。
但林修韧则不同,他虽然教我不多,但几乎都是杀招。
后来在选择兵器时,林少祯亦是听了林修韧的建议,为我选了一柄弯弯的短刀,挂于腰间随身携带。这弯刀比起长剑更为方便好使,用林修韧的话说,“必要时以此刀直取对方脖颈,割喉毙命。”
我听得浑身瑟缩,却清楚的明白此话乃是真理:我既要习武,便终有一日要对敌,既要对敌,终有一日要见血。见不到敌人的血,那就只能是自己的血。
是以,虽然有些害怕,但我并未有半分的抗拒。
入冬时,灵山的腊梅逐渐开满了山野,我在练武结束后,顺手摘了几支放屋子里,馨香馥郁,手有余香,忍不住给红芙姐姐写了一封信。
信中絮絮叨叨说了好些闲话,譬如刺绣学得不错,已绣了牡丹、祥云、麋鹿、兔子送给林夫人和哥哥们,武功却还需精进云云。
又提及摘花时姐姐不在,甚是想念,望能相约一见。
写完信抬起头来,瞥见窗外白雪纷纷,堆积在那颗沉沉的桂花树上,宛若大明若宫外的冷杉。树下的杂草全然被覆盖,再瞧不出当初一怒之下,在树底埋下小马的痕迹。
我心口一动,像是被什么附了身,鬼使神差地又拿出一张信纸。
呆呆看了半天,却不知如何下笔,如何开头。
最后只写道:“灵山腊梅已开,怎不见景枫少爷前来赏梅?”随后摘了几朵腊梅花瓣,和信纸一起装进了信封里。
我不知自己这么做是为何,似乎只是出于本能的,想把这一缕花香、一丝欢喜分享给他。
亦不知他能明白几分?
玉绫有时候偷偷笑我,说不知道的人,怕以为红芙是哪位少年侠客,俘获了茉儿的心。让茉儿原本欢脱的性子,还开始伤春悲秋起来。
小主,
我只笑不语,半分不说自己的那些心思。
倒是有一次问起了林知乐,方知她一直在武当山修行,恐怕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
我却因此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明白武当山与林家为何能有有此交情?不仅叫林知乐这个非武当出身的姑娘过去长久修行,林老爷大寿还能请到青玉道长这个世外高人出面。
过去不懂江湖世事,不知青玉道长是如何避世清修,极难露面之人,待后来知晓了,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问,又问出了一桩旧事。
刚上灵山之时,红芙姐姐曾告知我,林家老爷原本是有四兄弟的,其中最有才华的林若天、林玄英二人,十四年前死在了武当山的一场大火中,余下了如今的林老爷和林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