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惟开走了进来。看见还在火炉中的红铁,知道剑未铸成,大怒,下令杀掉工铸子。
工夫人承受无限的悲痛,带着十二岁的孩子离开质阴,南下避难。
后来,惟开带军与大现之师正面交战,大败而南下撤退。究其原因,惟开认为是工铸子没有铸出宝剑,因而败。
工夫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剑没能锻造成功。
工铸子热爱铸剑,一生锻造了许多把剑。为剑而生,亦为剑而死。
如果当初放弃为将军铸剑,南下逃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工夫人思念丈夫,悲痛之感蔓延开来,落下了眼泪。
一滴泪落到那把未铸成功的剑上,剑刃发出蓝白色光芒。
那块硬铁被熔掉,剑铸为成。
可惜已经晚了,工铸子都已经离开有三个月了。
之后大初军队也是节节败退,而工夫人,始终也没有这把锻造完工的剑交上去。
看着远方的连山与流水,工夫人不由得哭起来。
后工夫人独自一人又铸造了一把剑,唤为凝眸。
眼波横眉峰聚,此为水网纵横之地独有的柔和美景。
凝聚最后一束目光,以表达对这位铸剑名匠的思念。
工夫人带着悲凉,不久后辞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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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元随内心很乱,嘴唇上下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底犯叹了一口气,“当年工铸子未铸成功的剑,便是公子手上的这把——泣泪。”
“这是一把思念之剑,”底犯顿了一下,“是工夫人对丈夫的无限眷顾。”
元随低下头,抚摸着手上的剑,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凉。
“很久以前的时候,有个人取走了凝眸,”底犯看向元随手中的剑,“但泣泪我一直珍藏着……”
底犯顿了顿,“泣泪没有进入过江湖,虽然比不上世间的名剑,但也是出自工铸子和工夫人之手,合五金所铸……”
“不行,”元随摇摇头,“呈阳君,这剑我不能要。”
底犯一愣,“为什么?”
“这把剑是你爹娘用生命锻造的,”元随顿了一下,“我怎么可以随意践踏他们的心血呢?”
“公子,此言差矣。”底犯缓了一下,“在剑锻造成功之时,工夫人为什么不把它上交给右将军惟开?是因为他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而记恨他吗?是也不是,泣泪是一柄有灵性的剑,不是他所能驾驭的,因而工夫人一直在等合适的人,值得自己将这把思念之剑托付出去的人……”
底犯注视着元随,眼神很坚定,元随没有说话。
“公子的剑被摧毁,”底犯看着元随,“在下也没有什么名剑可以补偿公子,还是希望公子能够收下这把剑吧。”
元随上齿咬着下唇,过了好久,才作回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