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皇上正倚在龙榻里兴致勃勃地看闲书;忽有小宦官来传说顾总管求见,他才正襟危坐,将闲书塞进卧榻的缝隙中。
“微臣参见圣上。”顾平跪拜。
“那件事,怎么样了?”
“杜远镜已被押入死牢,只等皇上圣旨传到,即刻问斩。”顾平面无表情地汇报着。
“好好好!爱卿快平身!”听闻此说,皇上甚是欣喜。“终于要尘埃落定了,朕总算能给百姓一个交代。”
顾平起身一抬头,就瞥见桌案上厚厚的一叠奏本,不禁蹙起眉。
“爱卿,爱卿!”皇上招呼顾平到桌案边,指点着那些奏本笑道,“爱卿几日不在,朕想听听爱卿的意见。”
顾平将奏本一本一本拿起来粗略看下,只见除了陈宛的奏本,其它的皇上都没有批红。
“陛下为何只批了陈宛的奏本?”顾平将奏本拢好,落回桌案上。
“他的奏本,没什么重要的内容,朕就直接批了。其它的,在等爱卿来看呢。”
“好……”顾平喉头动了动,只觉得口中发苦。他从汇城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没敢多歇;刚回得宫来,皇上的一摊事便指派在他头上,难免不上火。
“金大利!”顾平刚坐下,皇上便起身,“摆驾仁寿宫,朕去看看太后。”
听闻皇上要走,顾平手中的朱笔又搁了下来。他向皇上望去,刚好对上皇上回首的目光。
“啊,”皇上驻足,“你就,先别让太后知道你回来了,要不然她老人家又有一堆问题要问。等奏本批完了,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吧。”
顾平拾起朱笔,自觉胸口闷得难受。他闭上眼深深呼气,想将堵着的那一团压抑感释放出来,喉咙却愈发干燥,舌根也愈发苦涩了。
“大总管,用药吗?”
他睁开眼,见是顺子。“不必了。”
“大总管,茶。”
顺子递来茶碗。这茶虽是滚烫,可入口润了嗓子,竟有丝丝清凉。大概是将心火压了下去,让他缓解许多。
“大总管旅途劳顿,要不……今日先歇了?”看着顾平疲惫的神情,顺子心疼不已。
“不行啊。堆了半个月的奏本……万岁最近都在做什么?”
“总是往永宁宫去,也有几日没上朝了。”
顾平盯着手中的奏本,拿朱笔的手不住地抖了起来。“就没人来劝谏么?”
“除了陈宛,都不肯见。恐怕……只有总管您能劝得动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顾平揉了揉太阳穴,一口喝干那碗茶,打起精神继续看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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