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令冷下脸,鼻孔喷着粗气,沐风的话显然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哼,你随便吧。”他拿起鼓槌,先上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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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开始了!嘘——”纤纤开心地冲左右比划噤声。
云风左边搂着凛儿,右手拉着纤纤,有如儿女双全的父亲——其实上官府的人也这样看,毕竟云风下过令,让全府的人像待小姐一样待她。为了纤纤年龄太小不能过门的事,云风找过杨沐荷。最终问他讨回了五百两银子,转手又将银票给了沐风。总之,他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黄令拿起鼓槌,就像变了个人。人们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他的癞痢上,而是被他的鼓点深深吸引。只见那两根鼓槌翻着花,在他的十指间转出了重影。更离奇的是,就那一面笨重的大鼓,竟被他敲出了不下十种音色;似乎台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班子。
“金山堆眼前,人命不关天。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良心没了,空空的肚儿拿甚么填?洒家河州人氏杨显是也。看官问俺:做甚么买卖,靠甚么吃活?俺只言:吃活那是活人的事,与俺这孤魂野鬼有甚么相干!”
台上的武生一亮相,台下一片叫好。沐风的扮相标致得与书里描绘的天人无二,加上唱段动作有板有眼,只开口的第一句就让众人为之倾慕。云风嘴角不住上扬,偷瞄了一眼弄花的反应:却见他已然呆住,双手不受控制地一个劲儿鼓掌。
“爹爹,他演的是什么呀?”
“这出戏叫《命终误》。讲的是一个叫杨显的武生,被坏人害死了。他要去地府向阎王告状,没想到阎王更坏。后来他在阴间处处受欺压,只能轮回到畜生道,变成虫、变成狗、又变成虎。最后他终于遇到了陷害他的坏人,将其擒获一口咬死。这出戏最精彩的部分就是后面的虫、狗、虎,程先生模仿动物的形态堪称一绝。”
“阎王在哪儿?我要看阎王!”
“阎王不出场,只在念白里。”
“啊……那没意思……”凛儿看不进去,闹着要去园子里玩。
云风按他不住,只能吩咐丫鬟小柔陪着他。“这孩子怎么这么难伺候!”他又扭头看到专注看戏的纤纤,不禁又感慨:“还是闺女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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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得高也难,蹦不远也烦,伏在地里更惨。树上鸟儿常纠缠,水中鱼也欺俺。展翅畏风,收翅惧雨,烈日当头怕旱。这一世熬完,下一世眈眈,总也兢兢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