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娇穿着刘一清的旧衣,把婴儿包在小被子里,打成包裹的模样兜在胸前;也骑了一匹官驿的马,跟随一清往城外奔去。内厂的令牌果然管用,二人出城还算顺利。
“奇怪……他们既然要找孩子,为什么没有搜城,也没有驻守城门呢?”一清觉得蹊跷。
“这不是更好吗?给咱们一个逃出来的机会……”
“嗯……这样吧阿娇,我还是不放心王爷……我先把你送到下一个县城,然后给你雇辆镖车把你送回娘家。你带着小王爷躲避一阵,我得去王府看看情况。”
“嗯……也好……”
“对了,对外人你可千万别提这孩子是小王爷,就当你自己的孩子。”
“那肯定,我万万不敢说出去的……”
“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阿娇深情地望着孩子,“他叫‘翊’……立羽翊……”
“南宫翊?”
“不是,小王爷的名字是翊,我的孩子叫‘南宫奚’。”
“记住!”一清语重心长道,“以后这个孩子才是南宫奚!忘了诸葛翊吧,永远忘了吧……”
第二日到了最近的小县城,一清将阿娇和南宫奚安排妥当,便策马扬鞭又往回赶。塔支城的主干道已肃清,道路两侧围着青幔,看来皇上的赏赐已经运到城中。刘一清虽然身穿便服,却将内厂令牌明晃晃地悬在腰间,厂卫和禁军看到也不加拦阻。他先凭借记忆找到南宫家,远远地望见南宫家由禁军看守森严,不由人进出;便扭头向邠王府行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邠王府,只见王府大门紧闭,竟无人把守;而府门中又传来乱哄哄的声音,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一清前去叫门,过了好一阵才有人来开。开门的是个老妈子,双眼哭得红肿。她是认得一清的——虽然也稍微辨认了一阵——认出他来后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
“大总管,您可回来啦!”老妈子要给他下跪,被他扶住。
“怎么了?王爷没事吧?”一清急得往里闯,老妈子拴好大门急急跟上他的脚步。
“王爷疯了,王爷疯了……您快去看看吧!”
绕过三道门,一股焚烧毛皮的臭味扑面而来。一清定睛看去,邠王正抱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往院中的火堆里扔。火堆里面躺着一具半焦的尸体,邠王抱来“陪葬”的东西除了他的画作,还有皇上刚刚赏赐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