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喜帕往袁茂身上一丢，正要起身出去求救，不料竟被袁茂一把擒住臂膊。“你上官家早就是破落户，我袁家能许你联姻乃是天大的恩惠。现在嫁娶已定，岂由得你反悔？”

夜雪知他不能下床，估计他已半身入土，病入膏肓。回头一眼瞥见床边桌上放的剪刀，于是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打算先用剪刀将他刺死，再谎报有刺客，以此制造混乱逃出袁府。然而就在她伸手要去勾那剪刀时，被擒住的手肘突然一阵酸麻，直贯穿到她的五脏六腑。

“啊——疼！疼死了！”

“我劝你安分些，不要有忤逆的想法。”

原来袁茂幼时生过一场大病，后发展为瘫痪萎缩之症。袁家曾请遍朝野内外的名医高士，也没能将他治好。谁知袁茂乃天降奇才，自三岁识字起便修习各类医书，更于十岁时自创了点穴指法替代每日进行的针灸。他的病症已无法痊愈，但好歹一直未曾恶化。精于指法二十多年，他已练得炉火纯青：虽为残疾，却于三步之内无人能敌。

夜雪被袁茂点了穴道，半身胀痛不已。她吃痛落泪道：“我不敢……怎么敢……只是，让我的陪嫁丫头来伺候我，行吗？”

小主，

“不需要。内院有内院的丫鬟，你那丫鬟是外院的，不必进来伺候。”

夜雪瞬间明白，袁府分隔内外院的那堵墙，就好似天牢的牢笼。除非死，否则这辈子是出不去的。她既然嫁给了袁茂这个活死人，就只能守着他的秘密，永远守下去。

袁茂挑亮烛火，捏起她的脸，望着她噙泪的双目。“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貌美。只可惜，我那个弟弟是无福消受了。”

就着光亮夜雪也回看过去，却感到胃里一阵翻腾：那袁茂长期行动受限，除了练武的双臂略显结实，身子其它地方完全如髑髅一般。尤其面如枯槁，皮似糙纸，干裂的唇边长着杂乱的胡茬；眼皮薄如蝉翼，上面的血管根根清晰可见，仿佛不知何时就会兜不住眼珠，让眼珠迸裂出来。他一张口，煞白的牙龈也退缩得厉害，显得牙尖齿长，好像狼犬一般。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夜雪总感觉能隐约闻到腐臭气；一瞬间的恍惚让她认定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袁茂揽过夜雪的肩，将冰冷的鼻尖贴在她温热的玉颈上。“真好啊……鲜活的身体……”他像个渴血的厉鬼，贪婪地吮吸着生命的味道。

“不……不……啊——”

她稍作反抗，他就戳她最痛的穴位。如此三次，她只得任他摆布。

“成为我的人以后……你将会是上官家结果最好的那个……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