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冠峰刚要反驳,转念一想正是这样的契机让黛墨来投奔了自己;自己不怀着感激之情也就罢了,竟然还生出质疑,实在是愚蠢至极。他忙改口道:“是啊!袁家好生怪事,我看你今晚先在我这儿躲一躲,待我明日上值去打听打听。”
“师兄……真是麻烦你了……”逐渐暖和过来,黛墨闻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股一股往出冒,不禁羞愧难当。
“你怎么对我还说这话?”水烧得滚了,许冠峰再将滚水舀到木桶中。这一系列动作那么自然,就像吃饭说话一样。“来,快洗洗吧。水好,去去寒,莫着了凉。”他取出个干净的盆,拿出条白白的浴巾,教黛墨自己兑冷水。
黛墨接过水瓢,正要回头再说一两句感谢的话,却见许冠峰早就横着拉起一根麻绳,在上面搭了帘布将她隔开,就像当年他们在丁记武馆时那样。
“我出去透透气,你慢慢洗。”
这个夜晚过得宁静。偌大的炕席,只有中间烧得暖和;可两个人偏偏要睡在冰冷的两头。
天还未亮,许冠峰就蹑手蹑脚地起床,穿戴好去点卯。
“师兄……”不知是他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她,还是门外吹来的寒风刺醒了她。黛墨轻轻地唤着许冠峰,话语还有些含糊不清。
“你多睡会儿,我过了未时就换班回来。”
“唔……”她迷糊中抓住他的手,似乎有些不舍。
“给你带烧鸡吃。”他攥攥她的手,“乖乖等我!”
黛墨醒来后,隐约记着许冠峰说过未时回来。袁府的梦魇仍在她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吓得她不敢迈出门一步。她来到院中打水、劈柴、起灶,将专为婚礼而穿的、沾满污浊的喜服搓洗干净。趁着正午的暖阳,她赶忙将喜服在日头下晾晒起,想着早些换回自己的衣服,别再给师兄多添麻烦。
而过了申时,许冠峰才姗姗来迟。他怀抱了一大堆东西,一脸兴奋地将它们铺开在桌上;但是又立刻用布头盖上,神秘兮兮地不让黛墨瞧。
“诶?”许冠峰看到黛墨换回了自己的喜服,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你的衣服,换回来了?”
“啊……还是这套合身。你借我穿的那套我也洗净晾干,收回柜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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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一套衣服,你拿走也成。对了,我打听了。你道奇不奇怪——”许冠峰脱下罩甲换上棉袍,“按说第二日要回门,可袁府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吗?我听说,有的地方是第三日回门呢。”
“就算是第三日,袁府才娶亲,也不能那么冷清啊……门口的灯笼喜字全撤掉了,就跟没结过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