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朝廷平叛事大,百姓穷富事小,而他们的官位利益更是大之又大。
跨过城门,太守薛骞又挂起和善的笑容,一边还勤喊着,“先行官大人,我等已经在烟云楼摆好了酒席……”
小主,
那讨好的模样,绝对是阳城不可多见的风景。
行进的队伍打破宁静,一个七八岁的乞儿看着被踩成面汤的半块干饼愣愣出神,这是他刚刚讨来的干饼。
他想哭却哭不出来,肚里无食,难道哭血吗?
刚刚放晴的天空再次挂上阴霾,一场春雨即将倾盆而下。
……
江南的菜式以样式精美着称,大大的圆桌上,摆着二十多道精美的小菜,其中冬窝春笋更是本地名菜。
薛骞是本地主官,自然要承担起陪侍郡主的作用,其中就包括介绍这道菜。
听着薛骞介绍,敏敏夹了一口,入口爽脆、凉滑,和她在终南山灌的冷风有一比。
几杯酒水下肚,谈笑风生间,一路风尘的疲态渐渐消退,随兴而来的捉刀客也各自开怀畅饮,有的有礼有节,有的粗鲁不堪,多了十几位不分主次的江湖中人,酒席的位置,一时间有些不够。
太守有心想让这些人离开,可他们却安然落座,这显然是敏敏君主的授意。
就连他这位地主也都没有位置,只能在一旁站着,完全充当了小二的角色,薛谦在心中暗骂不知礼节的婊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神情,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劫难?
三十万大军是来平叛还是除贼,不都是眼前这位贵人一句话的事。
“薛大人可知妖道元湛?”
几杯酒水下肚,敏敏脸颊微醺,眼睛却很是明亮,还很摄人心魄。几十年宦海沉浮,薛骞当然知道上面的人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不可随意对之。
“妖道元湛……不知先行官大人?”
敏敏凤目一眯,“薛大人好不知规矩,本官问你,你答便是了,怎么还问起我来?”
薛骞连忙回应道,“回大人的话,这妖道元湛甚是罪恶,不但杀官杀吏,还以百姓为祭,炼制邪物,要不是洋人出手相助,妖道和那些乱党就要打下阳城……端是可恶之极!”
三言两语元湛便从恶贼变为勾结乱党的叛逆,更是跪舔了一波洋鬼子。
敏敏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端起元瓷酒杯,细细思量,随着思绪发散,酒水浸润喉咙。她说道:“可能联系上他?”
“什么?”
“这……”
薛骞不知何意,余光看向一旁的新任总捕快,后者连忙上前说道,“妖道元湛跑出城,不知所踪,一时间难以找到此人。”
敏敏抿了一下嘴角,“他不是血衣楼的刺客吗,找到血衣楼不就得了?”
“血衣楼……什么血衣楼?”
知道的愕然,不知道的茫然,没想到元湛居然是血衣楼的人。
这时,众人后知后觉,敏敏是怎么知道元湛身份的?他可从来没到过阳城。
“都说大人不在江湖,却遍晓江湖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人的手眼通天,真让下官等人佩服佩服。”
敏敏莞尔一笑,“本少侠的消息,自认第一,天下没人敢认第二,就连太守昨日和你的儿媳是什么姿势我都知道!”
哈哈哈……
敏敏大笑,一众捉刀客也哄堂大笑,在场的官吏士绅想笑,却又不敢。
太守面色愠怒刚想开口,背后突然被人指了一下,是魏子虚。
太守猛然惊醒,论养气功夫,他在阳城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面不改色,心不跳,是为官的必修课。就算有人当面骂他,他的反应也是可以控制的,尤其是对方是虎视眈眈,想要割他肉的上官时。
他怎么会想开口骂人?他好像着了道,都说敏敏手下的捉刀客各有奇技淫巧,今日若非有魏子虚,他可就出恶口了。
恶语一出,落一个辱骂上官的罪名,还是来头不小的皇亲贵胄,他不死也得扒层皮。
上官骂你听着就好,这可不是士大夫当家作主的前朝,和这些蛮子讲文人风骨,气节。
那些讲的人现在坟头草都没有。
死无全尸哪来的坟头草!
“大人,好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