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儿,你不懂,皇兄甚至希望你永远不懂。江山、美人,当你以为都胜券在握之时,上天就是会开个玩笑,两者只能取其一”,裴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与李蓁蓁在一起被皇祖母发现的后果,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如何能拦得住。
说到底,他是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只能看,不能动,那这个皇位得来有什么乐趣。
“江山?美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裴佑,你扪心自问,如果真那么喜爱李蓁蓁,怎么只让她做那见不得天日的姬妾呢?你将她当作了什么?你手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不成?”
裴见深看着眼前披着长发、状若疯子的裴佑,眼含嘲讽。
“不、不……”,连声反驳,他绝不允许有人怀疑自己对李蓁蓁的爱。
“朕是在保护她,你现在身处龙椅之上,你应该更能明白朕的,那个龙椅是真得如此好坐么?当你有足够的能力,那些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皆会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但若有一日,你稍稍露些怯意,被人发现了你的软肋,那些伺机而待的魑魅魍魉便会一拥而上,将你吃得连渣都不剩”,裴佑激动地挥舞着双手。
“朕在保护她,她有着朕的宠爱,那是后宫嫔妃、甚至皇后都梦寐以求的宠爱,她有什么可委屈的呢?”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帝王的爱就是一切啊。
裴佑反驳着裴见深的话,坚决不承认自己有错。
“呵~一个傻子一个疯子”,讥讽了一句,裴见深冷眼看着激动的裴佑。
“你不认同?”裴佑停住了摇晃的身子,侧过眼睛,透过杂乱的长发,看向裴见深。
“裴佑,帝王并非常人,手握乾坤、主掌天下,若是帝王之爱也要躲躲藏藏、扭扭捏捏,你为何要坐到那太极殿的高位上?
你与深宫中那些老太监又有何区别?如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讲完,不等裴佑回应,裴见深不再看他一眼,抬步离开。
闻言,裴佑呆愣当场,未注意到裴见深的离去,也未看到裴见深给吴海一个眼神,示意他动手。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朕是在保护蓁蓁,朕在保护她,朕如此宠爱她,为了她,朕甚至在登基后大半时间都在她那,若不是如此,你焉能有机会以弟代兄!”
裴佑低吼,但清晰地感知到,内心深处以“爱”的名义建立的“堡垒”已开始出现裂缝,只需要再来一阵风,便会飞灰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