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主坐在车内,微微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壮士过来一唔,还有一事须先与你知会。”
项羽微微侧身,恭敬地回应:“先生请讲。”
仙主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往昔:“老夫年轻时在中原游历多年,对中土民风多少有所了解,知道汉地多教并存,虽以儒释道三教最为繁盛,但亦有其他教派,民众各安其教,并无矛盾。但我日落国则不同,日落国因教兴国,除仙教别无二教,百姓只能信我仙教。”
说到这里,仙主停顿了下来,身子微微后仰,似是在观察项羽的反应。
“先生多虑了,项羽既然落难到日落国,今后自然便依从日落国的民风信仰,也好安心抚育两个孩子长大,待我了解仙教教义并内心认同,自然便会入教。” 项羽神色诚恳,语气平和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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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误会了!老夫此番与你相谈并非逼你入教,恰恰相反,老夫并不支持你加入仙教。老夫在此只是要告知壮士,在日落国百姓可以选择不信教,但若信教则必须信仙教。至于壮士你,老夫给你的建议是前者。” 仙主在明确了自己的意思之后,缓缓放下了车窗的帘子。隔着帘子说道:“壮士请上骆驼吧,咱们还要赶路。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是自己哪方面说的做的不对吗?还是仙主真如外界所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能。天下之大又有谁能知道数千里之外异域一个陌生人的往事呢?即便他是什么仙教的大祭司,也不可能。可作为日落国仙教的大祭司,应该有弘法的责任,将仙教教义传播给每个人,让更多的人信仰仙教才对,而这仙主却明确让项羽不要信仙教,拒绝他加入仙教这是为何?项羽带着满腹狐疑上了骆驼,随着队伍向日落国进发。“答案就在日落国吧。” 项羽内心对自己说,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探寻。
当沙尘暴减弱,天地间万物又露出真颜的时候,那座山就像奇迹般映入众人眼帘,落日国的人们欢呼着,激动地指着遮挡着地平线的那片连绵的山:看,在那儿!日落国!我们到家了。
皑皑山峰的白雪是天际线,白雪下面是灰蓝色的山崖,再往下就是绿茵茵的高山草甸和丛林。雪山融化的冰凉的水汇成细细浅浅的溪水滋润着坡地上的野草野花和牛羊,牧人的帐篷错落其间,溪水们弯弯曲曲的汇集成了一条小河在山脚流淌,小河兜了一道弯,弯的内侧坡岸上有夯土建筑的城墙,河道是山坡草甸和沙漠的边界,沙漠似乎是河水宽阔的沙滩。映着沙漠和布满鹅卵石浅浅的河水,玩具般袖珍城堡的国家如一块宝石镶嵌在雪山葱岭的怀抱之中。
这护城河的细沙组成了一道宽宽长长的躺着的栅栏,给西域这个最小的国家以安全。足足有七十华里,它们拒绝着也接纳着,当它们心情好的时候,人们可以看到沙漠的另一边,当它们心情不好的时候,沙尘蔽日谁也别想靠近大山。
“知道我们为什么叫日落国了吧!” 铁木黎走到项羽身旁,抬手伸出食指,指着挂在天边即将没入大山的太阳,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太阳从你们那里升起,但它从我们这里落下,所以我们才是太阳的家,无论白天出门多远,晚上睡觉总得回家。”
这么温暖的理由,项羽没法反驳,因为赶了一天路他也确实想早点睡觉,管他是临时的还是永久的家,他轻轻拍了拍铁木黎的肩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虽然看见大山,看见了日落国,可他们还是比原计划晚了三天,沙暴留他们多吃了几顿饭。
铁木黎一直陪着项羽,尽可能全面的介绍日落国和西域的情况。经历限制了一个人的想象力,项羽不理解既然已经离目的地这么近了,为什么还要等待。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吗?还是因为其他?
当地人称这片银白细沙组成的沙漠为守护沙漠,当他们到达守护沙漠边缘时,狂风突然开始大作,银屑沙尘蔽日。按照当地习俗这个时候一定要禁行,否则将受到神明的诅咒。有禁行的咒语在先,一行人只能选择等待。
入夜,窃窃私语的宿营地里不知为何就流传开了一种说法,说这次的沙暴将持续三天,言之凿凿。听到这个传言,项羽起初并未深想,可后来铁木黎的一句话突然让项羽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