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左十一先让他说说自己，钱扬苦笑一声“我？我有什么好说的，烂人一个，烂命一条。”钱扬微微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陷入了对自己过往人生的回忆之中，脸上满是颓然之色。

“从小就没好好读过书，整天跟着一帮混混在街上瞎溜达，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家里人也管不了我，随着年龄一点点儿变大，看着身边的人都渐渐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心里其实也想过要好好过日子的。可我能干啥呀？我啥都不会啊，就会逞凶斗狠那一套，除此之外，真的是一点儿能拿得出手的本事都没有。本来家里条件就不好，穷得叮当响，就我这样的，又有哪个女人愿意跟我呢？所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浑浑噩噩，心里头也越来越苦闷，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就只能这么一天天混下去。直到后来有一次不小心遇到了那群人处理现场...”

说到这，钱扬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是怪异“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啥，就是路过的时候瞅见了，那场面看着就不太对劲，可我那时候脑子也笨，没细想就凑过去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个看到不该看的人，就这么着，我算是被卷进了这摊浑水里，越陷越深。他们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直接去陪上一个人，二是彻底加入他们。”

钱扬说到这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审讯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我能有啥办法呀？我当时怕死了，想着要是选了第一条，那我这条烂命可就立马没了。所以一咬牙，一跺脚，就选了加入他们。”

左十一静静地坐在审讯桌前，对于钱扬这套说辞，他心中自是嗤之以鼻。一旁一同参与审讯的周凌也是微微皱眉，面露鄙夷之色。

在他们看来，钱扬所谓的 “没有办法” 不过是为自己的恶行寻找的懦弱借口罢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被逼无奈到只能去犯罪的情况，明明就是钱扬自己意志不坚，平日里就与那些混混同流合污，养成了一身的坏习性，遇到点威胁就轻易地选择了堕落。

如果真的不想同流合污，之后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时间自首，没有机会戴罪立功吗？

左十一深吸一口气，眼神愈发冰冷，他盯着钱扬，厉声地说道“别在这儿跟我们扯这些没用的借口，你既然选择了加入他们，那之后都干了些什么，给我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别妄图再耍什么花样。”

钱扬眼见着自己那番看似无奈的解释并没有在这些警察身上起到任何作用，左十一等人那冷峻眼神让他明白，再继续找借口扯些没用的也只是徒增对方的厌烦罢了。

于是，他索性不再兜圈子，也不再试图用那些苍白的理由为自己开脱，而是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决然，干脆利落地说道“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如果让我直接说，那就不知道说到什么时候了。我也清楚，到了这一步，我只有老实交代才有可能争取到一点从轻发落的机会，虽然这机会可能也渺茫得很，但总比继续嘴硬下去要强。我也不求别的，就求最后给个痛快。”

左十一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虽并未缓和，但还是认可了钱扬此刻相对配合的态度。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微微前倾“好，既然你有这个觉悟，那我就直接问了。首先，你加入他们之后，第一次参与的具体犯罪活动是什么？或者说，你取得他们信任的敲门砖是什么！”

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在这寂静的审讯室里回响，重重地敲击在钱扬的心头上。钱扬听闻此言，身子猛地一震。他微微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最开始我本来是打算大马路上随机抢劫，这样也算是有了案底，当做是那块儿敲门砖。”

说到这儿，钱扬脸上那抹阴鸷愈发浓烈，仿佛被黑暗彻底吞噬，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劲儿“可是这块儿‘敲门砖’完全不够。他们要的是那种能直接将人定死的‘敲门砖’，普通的小打小闹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我原本想着靠马路抢劫弄出个案底来混进去，可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小儿科，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说到这钱扬缓缓抬起头来，脸上的阴鸷逐渐变得狰狞“我的‘投名状’是组织里直接派发下来的，因为他们觉得我胆子小，觉得我之前弄出来的那点事儿做‘投名状敲门砖’不够格。于是他们便‘大发慈悲’的给了我一条近路。”

“他们给了我一个文件，里面是一个女大学生的资料。那上面详细记录着她的姓名、年龄、学校、家庭住址，甚至连她日常的活动轨迹都有。整个资料太详细了，甚至是连通话记录都有。看着那些资料，我心里就直犯嘀咕，可又不敢多问。我按照他们的吩咐，开始去跟踪那个女大学生看看资料的真实性有多少。于是我每天就守在她学校附近、回家的路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开始，我还心存侥幸，想着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得太糟糕，毕竟那个时候也只是让我跟踪核对资料的准确性和真实性。”

“可随着对那女大学生的跟踪越来越频繁，我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盯着，因为我知道，不只是我在跟踪那个大学生，还有人在跟踪我。”钱扬说到这儿，微微闭上了眼睛，像是想要把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从脑海中抹去，可那些画面却如影随形，怎么也甩不掉。他深吸一口气，继续交代“之后有一天，我接到他们的电话，他们让我把那个大学生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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