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剑道:“和平是好,可不是我们打碎的和平。我们一向盼望和平长久,但是敌人不允许怎么办?当然是拿起刀枪,和他们刀对刀,剑对剑,杀出一个和平来。”
他说着,语气中杀气毕露,冲淡了桌上的酒气。
呼天很是镇定,道:“谁不爱和平?只是身不由己啊。战争从来不曾远离。那些孩子一出生就冒着战火,刚刚学会走路就学会拿剑,说话都是喊打喊杀,不知道能不能长成,哪一天就夭折在战场上,这都是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对不起他们,没有给他们带来和平。我们看起来高高在上,其实罪孽深重。”
巽剑默默地转动着酒杯,坤剑突然一顿,把酒杯拍在了桌子上,只听“啪”的一声,酒浆四溅。
“呼天,你是在道歉吗?”
“我们都应该像孩子们道歉……”
“我说的是你!你们天魔!要道歉吗?”坤剑突然站起身来,冷冷的盯着他,道:“虽然我们也有疏忽的地方,没有保护好每一个孩子,但你休想混淆概念,把你们这些发动战争、罪行累累的恶魔和我们混同!”
他额上青筋暴起,渐渐突破了他身为剑圣的涵养:“是谁发动了战争?是谁来跨过世界来侵略?是谁肆意杀戮无辜的平民?是谁造成了苍生涂炭,黎民家破人亡?是你们这些天魔!你们从踏上我们的土地的第一天就是罪人,是死敌,罪孽深重!而我们拿起武器反抗是正义!”
“我们抵抗中确实死去了不少同袍,还牵连了一些百姓,但这追根究底,罪魁祸首是你们!至于你们在侵入人间的时候有天魔死了,那只能说死得好,罪有应得,该反思让自己人不远千里来送死的也是你们,而非我们!”
席上鸦雀无声。
震剑愣愣的看着坤剑,酒席上每个人的角色都是安排好的,坤剑本来就是要唱白脸,说难听话。因为乾剑作为首领不合适,巽剑和他自己又已经当了使者,天然适合当红脸,所以把示威的角色分配给了脾气最好的坤剑。
之前震剑还有些担心,坤剑一直是个好脾气,他还怕对方没办法扮演的很好,却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声势。
这就是真情流露吗?
听了坤剑的话,震剑都有些气血翻腾,一时间恨不得把所有“战略”、“大局”一起抛弃,只做内心的选择。
当然,也只是一瞬间,震剑的理智终究还是回来的很快,目光在席间逡巡,等着做控制节奏的选择,但此时他还是没说话,只听着坤剑在怒喝: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也知道你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这才不得不腆着脸来找我们谋求和平,本质上不过是迫于形势罢了,休要装出你们是和平使者的模样!”
“对我来说,拿起武器战斗,一直到把你们所有天魔一起赶出去、消灭,战斗到底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为了我们人间的孩子,为了我们的战友,我们可以选择隐忍,和你们坐在一张桌子上谈论和平。但不是让你混淆是非,含糊其辞的。”
“你要是诚心诚意的道歉,不是为了让我们原谅,而是让你自己能稍微面对一下良心。如果你连这个也做不到,至少闭嘴,少说屁话风凉话,我们就坐下来谈谈利益,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