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越发的急促,魏都带着人开始往粟邑城中走去。
因为身上的铠甲较重,所以躲在刀盾手之后的魏都等重甲兵卒并没有像是轻甲步卒一样极速的奔跑着,而是不紧不慢的一步步的朝着粟邑城门压上去。
城头上赵温的部队明显已经慌乱了,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一部分冲着城门里面的李贤兵卒射击,另外一部分则是又乱纷纷的转了过来朝着新压上来的魏都等人射击,还有一些人则是来回的跑,张着弓举着箭,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射击哪一边……
“滚开!”
魏都见已经是临近了城门,便瓮声瓮气的大吼一声,然后将面罩往下一拉,便提着重斧咚吣,顺着前方刀盾手让开的通道快步跑了起来。
百余名的彪形大汉穿着一身的重甲列阵开始跑动起来的时候,气势上甚至比其数倍的散兵游勇都来的可怕数倍,更何况斐潜的这一只重甲兵卒在之前的战斗当中经历了不断的洗礼,每一个都是精心挑选的武力过人兵卒,再加上一身精锻的铠甲,几乎就是最为恐怖的战争机器!
粟邑的吊桥在魏都等饶踩踏之下,发出有些不堪重负的吱吱呀呀的声音,而一些躲闪不及的兵卒甚至撞到了魏都等饶身上,直接便被撞下了护城河当中!
“去死啊!”
魏都在面罩后面大吼一声,冲到了李贤的前面,然后一手便将几个还在前方战斗的己方兵卒像是鸡鸭一样拨到了一边,然后举起长柄战斧,前冲两步便是一个横扫!
原先魏都还是用刀的,但是看到了那一柄鲜卑勇士的战斧之后,便是觉得还是战斧更称自己的手,便求着斐潜将战斧转给了他,又工匠精修了斧锋,重新换了斧柄。而拿着战斧轮动起来的时候,便真的宛如一个人形的凶兽。
沉重的战斧月轮一般的开刃,几乎无坚不摧,但凡是挡在斧锋之前的,碰到手臂,手臂和躯体分离,碰到胸膛,胸膛和腹腔分离,碰到脖颈,脖颈和头颅分离,甚至碰到长枪、盾牌和甲片,统统都在一斧之下,分崩割离!
在漫激扬而起的血雾中,魏都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满足的吼叫声,从面罩后喷出一口长长的白气,伴随着飘飘荡荡而下的雪花,便一头撞进了粟邑街道上顽抗的赵温兵卒阵列当中!
李贤看着魏都一个人都已经是将赵温兵卒压了回去,缓了一口气下来,才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痛,尤其是被射中的臂膀位置简直都已经是痛到麻木,仿佛都不属于自己的一样了。
跟着魏都一名重装甲兵,在经过李贤身边的时候,伸出铁甲覆盖着的手套,拍了拍李贤的肩膀,然后道:“干得不错!先到一边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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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咬咬牙,为了自己的前程,还不是到歇息的时候,便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然后便跟在了魏都等饶身后,护卫住这些重装甲士的侧翼,扩大赵温兵卒战阵的缺口。
“挡住他!快!快挡住他……”府衙之前,赵温挥舞着长剑,看见魏都带着重装甲兵冲进了自己的部队,就像是一头蛮牛冲进了鸡鸭群当中,碾压着,欺凌着,肆无忌惮的将手下的兵卒阵列顿时砍得七零八落,不由得惊慌的叫道。
“……挡……挡……挡不住啊……”在赵温前面指挥兵卒的校尉带着一丝的哭音叫道,就像是即将被恶汉欺凌的姑娘,“使君,撤吧,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
“……”赵温沉默了一会儿,很干脆的就默不作声的垂下了长剑,然后在护卫的保护之下,向后迅速撤离了。
“赵温跑了!赵温跑了!”
跟在魏都后面的李贤看见了赵温的举动,便高声叫喊道,顿时不少人转头看去,当看见赵温真的退缩逃离的时候,这些原本就在崩溃边缘的兵卒便纷纷将兵刃往地上一扔,便跪倒在地,不愿意再战斗了。
粟邑西城门轰然一声,放下刘桥,然后赵温带着毫无斗志的兵马,疯狂一般的从城门当中涌出来,朝着长安方向狂奔而去。
“君侯!”回到了斐潜身边的张济见状,连忙一抱拳道,“某请令追击!”
斐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的坐在马背之上,看了片刻。当看到赵温兵卒当中许多人为了抢得一条逃生的道路,甚至不惜将挡在面前的原本的战友推开,甚至是砍倒的情形之后,才笑着点头道,“善!追击百里,将其彻底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