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回押金的话,那么他接下来的花销怎么办?客栈也是要房租的,日常三餐也是要吃喝的,没钱的话就要被赶出去!
实在不行,拿着这些租借的衣服什么的去当铺?
可是这样一来就亏太多了!
正在发愁得辗转反侧,坐卧不宁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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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张兄可是安在?』
张村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急急走到了房门之处,将房门拉开,『你,你你!伱还敢来此?!你害得某好惨!』
『嘘……』来人示意了一下,然后左右看了看,便是将张村的手拨开,闪身进了房内,『张兄,我可是给你送钱来的……你若是不喜,我这就走?』
『……』张村脸皮抽搐了几下,然后勉力将怒容换成笑脸,『嗨!什么钱不钱的,都是……请坐,坐下说话……小弟这里没什么准备,真是慢待兄台了……』
『呵呵。』来人笑了笑,坐了下来,『张兄之前去直谏院的时候,我原本也想去的……但是刚好有事,外出了两天,今日方回……听闻张兄上谏不是很顺利?』
张村嘴角抽搐了一下,『兄台!你说的那些没有用!你看,我现在……』
『不急,张兄莫急。你详细说说,究竟在直谏院中发生了什么?』来人询问道。
张村叹了一口气,将在直谏院内过程说了一遍,『兄台,你原本说上谏之后,好处多多,而坏处最多就是骠骑可能会以清西域吏治之名,将我派去西域,如同孝武帝旧事……结果你看,这什么都没有,我还被罚了五千钱……』
张村将怀中的罚单掏了出来,放在了桌案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来人,意思十分明显。
『放心,这罚金,我替你交……』来人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我预估有些出入啊……不过你现在至少也没被罚什么……』
张村手指头在桌案上搓了搓,『兄台,我被罚钱了!五千钱!好吧,这罚确实不重,但重要的是现在我这里……确实手头有些紧了……』
『不急,不急……』来人皱着眉说道,『不对啊,骠骑才在陇右清理过一遍官吏,大理寺都还在审理着……按照道理来说,如今陇右官吏都是不足了,现在西域又有事,而长安三辅,河东之地的官吏又没有动……这骠骑哪里来的人去填西域这个窟窿?』
『嗨!大不了挪长安三辅的官吏过去呗!到时候就知道了么!』张村见来人没有立刻拿出钱来,多少有些不耐,但是也不好直接伸手再讨,便是随意应付着。
来人目光一闪,然后盯着张村。
张村左右看了看,『兄台你这是……』
『呵呵,没事,没事……对了,我要给张兄……』来人低下头,伸手往怀里掏摸去,就像是要给张村拿钱,『张兄果然是大才……如今些许挫折,不过是暂时……』
张村微微舔着嘴唇,两眼放光。
来人手拿到一半,忽然转头朝向房门之处,低声喝道,『谁?!』
张村旋即也跟着往房门之处望去,却见到房门之处静悄悄,什么动静都没有,不由得一愣,然后就觉得胸腹一凉!
『你……』
一阵剧烈的疼痛翻涌而出,张村刚想要喊,就被来人一把捂住了嘴,连带着整个人都被按倒在地,顿时支支吾吾喊不出来,腿脚在地板上踢蹬了几下,发出咚咚闷响。
鲜血涌出,张村死死瞪着来人,然后挣扎的气力渐渐衰减,最后一动不动了。
来人将张村的尸首放下,然后侧耳听了听周边的动静,然后又抓起张村的手,蘸了蘸他自己的鲜血,在地板上写了几个字,便起身收拾了一下,左右再看了看,开了一条门缝窥视,见外面无人,就闪身出去……
……(#¬。¬)……
斐潜自家的骠骑大将军府,有一点好处,就是通勤时间短。
上班就是往前走一走,下班就是往后走一走,前后也不过是一二里地。
下班后的斐潜,顺着回廊往后走,不多时就可以回到家中,进了将军府的后堂。
仆从婢女给斐潜端来洗脸水,伺候斐潜洗漱。
斐蓁得到了斐潜回来的消息,便是一溜烟从后院出来,到了斐潜面前问安。
『吃过饭了?』斐潜问道。
斐蓁回答道,『见父亲大人未回,母亲大人便是先叫孩儿一起用餐了。』
『嗯。』斐潜点了点头。因为事务众多,所以斐潜召集人员议事的时候,往往也不能确定需要多少时间,于是斐潜也交待黄月英等人在后院不用特意等着斐潜回来才开饭。
『近日功课如何?』斐潜一边用热巾擦了擦脸,一边问斐蓁道。
斐蓁倒也是不慌不忙,站在一旁,还替斐潜接过了热巾,递还给了侍从之后才说道:『这几天还是在看春秋。』
『看到哪一年了?』斐潜示意斐蓁坐下,问道。
斐蓁说道:『定公四年。』
斐潜仰头回忆了一下,『哦,你觉得此年之中,那个事情是让你印象最为深刻?』
『定然是二胥!』斐蓁显然有些准备,于是带着一些很有把握的神情的说道,『一言而亡国,一言而兴国,二胥当如是!哭秦庭,歌无衣!何等之诚,信,义,勇!皆可见之!』
斐潜摸了摸胡须,笑了笑,『你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