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曹丕也知道,职位这玩意并不能代表一切,比如像是董卓当年还是太师,以其薰灼权势,最终不也落得了一个死无全尸之地?可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请辞丞相之位……
小主,
曹丕之所以特意请了荀或前来,就是希望能从这个智囊口中得到一些提点,但是他没想到荀或几乎是什么都没说,这让曹丕有些恼怒,又有一些尴尬,当然更多还是无奈。因为荀或还不是他的臣子,他没有办法强行命令荀或做什么事情,甚至在有必要的时候,比如荀或有曹操的命令,还可以反过来要求曹丕去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所以荀或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就什么都不做?
曹丕不由得也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疼。
门口走廊之处,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曹植的脑袋在门边露了出来,然后就是曹冲的小脑袋在曹植下方也露了出来,两双眼珠子闪闪亮的盯着曹丕。
何事?曹丕板着个脸。
曹植立刻将脸拉下来,对着曹冲说道,我说的吧,你二哥没空陪你玩……
曹冲却没理会曹植,抬高脚跨过了门槛,到了厅堂之内,拱手而道:兄长可有心忧之事?小弟可否替兄长分忧?
呃?曹丕扬起了眉头,这……你那学的?谁教你的?
这还用旁人教?书上都有啊……曹冲朗声说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嘶……曹丕忽然觉得有些牙疼,你这么小就看易了?
闲着无聊看着玩。曹冲笑着,露出了缺牙的牙龈。
曹丕忽然觉得他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活到了狗肚子里面了……
没事,你和植弟去玩吧,我要真有问题了,再去找你。曹丕不好意思问曹冲,万一曹冲真的回答上来了,那么他的颜面要往哪里搁?那样不是夸察一声掉得满地渣么,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曹冲人小,虽说聪慧,但毕竟还属天真,见曹丕如此说,也没有强求的意思,便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要真有问题来找我,我一定帮你哦!
哦哦哦!曹丕觉得牙好疼,去玩吧,去玩吧。
曹冲点头,然后转身往回走,对着曹植说道,走吧,回去看书去!
曹植朝着曹丕拱拱手,便是牵着曹冲往回走。
曹丕看着二人远去,不仅是牙疼,头也隐隐有些作痛。
或许是曹丕感觉到了危机,亦或是收到了什么刺激,或者两者都有,曹丕决定自己一定要将事情想明白了!
于是曹丕坐在厅堂之内想啊,想啊……
然后睡着了。
等曹丕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卞夫人平静得像是水潭一般的面色。
表面平稳,水下幽深。
擦下口水。卞夫人丢过来一块绢布。
唯,唯。曹丕慌忙照着要求做。
其实汉代的习俗之中,有一点是比较苦逼的,就是中午不能午休,或者说,白天是不能睡觉的,而曹丕不管怎么说,身躯依旧还是属于长身体的青少年阶段,渴睡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整个白天都没休息,到了晚上自然就疲惫。
原本在这个时间点是曹丕要去找卞夫人请安的,结果到时间了其他人都去了,就剩曹丕没来,卞夫人于是就找了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一看曹丕在歪着打瞌睡……
曹丕知道不妙,连忙进行补救,他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表示他不是贪玩导致没精神瞌睡,而是思虑太多太辛苦了才打个盹……
卞夫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不发怒,也不大声,那么世子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世子?!这么严重么?!
曹丕察言观色的本领,几乎是点满了,所以他立刻察觉到了他母亲在平静的面容和语调之下,那隐藏的汹涌澎湃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
娘亲大人!曹丕立刻准备灭火,低头乖巧装,孩儿有错,还请娘亲责罚!
卞夫人坐在上首,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
仆从奴婢撅着屁股,碎步而退。
半响,在厅堂之中,卞夫人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真以为,这世子二字是那么好当的?我之前才和你说过,你现在又是忘了么?
咕噜……曹丕吞了口唾沫。
曹丕头上微微冒汗。
卞夫人先前说得自然是好多,然后曹丕哪能全数都记得住?曹丕只是中人之资,或许稍微偏上一些,但是绝对没有他爹曹操的才情,也没有他弟弟的文采,曹丕更多的时候是在为赋新词,强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