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确立了理想,就几乎没有改变过,不管是遇到了什么样子的苦难。
这两种人,很难说谁优谁劣。
毕竟人类既要适应环境,也需要改变环境。
这两种人原本应该是相互协作,相互补充,相互支持的,但是很遗憾,在更多的时候,是在相互嘲笑,相互讥讽,相互鄙视。
曹军之中有坚持着自己的本心的,也有随时改变自己目标的,还有可能在这两种类型里面反复横跳,来回腾挪的……
比如夏侯惇。
夏侯惇一开始的时候,有想过要身殉的,也想过要逃脱,但是么,那时候骠骑兵卒看押得紧,根本没这个机会。
毕竟夏侯惇作为曹军二把刀,岂能以寻常待之?
不过时间一长,夏侯惇寻死之心就少了,探究的心思多了。
他可以听斐潜的一切安排行事,他可以在骠骑军兵卒将校的监视下逆来顺受,他可以一直沉默无语,每天好吃好睡,似乎胸中别无心机。
可是实际上,夏侯惇的心中,一直都只有曹阿瞒。
夏侯惇也一直都在等机会。
结果还真给夏侯惇等到了机会,只不过这个机会究竟是不是好机会,好选择,谁也说不清楚。
在安邑统管事务的,是荀谌。
斐潜领兵南下之后,留了夏侯惇等一干降将在安邑营地。
荀谌没有跟着南下,而是在安邑周边,开始推行斐潜的各项新政,忙得每天几乎都是头碰脚,根本没有多少功夫来管这些降将。
推行新政的时候,尤其是刚开始的阶段,无疑就是最辛苦的时间段,因为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处理原本的弊病,就不能用原有的办法,新的人员也需要新的适应期,自然难免会有一点的混乱,尤其是在河东的这些士族子弟,并不是太情愿的情况下。
每日荀谌都要早早的起来,洗漱过后便是立刻要处理各项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早脯都凉了,才抽个时间匆忙扒拉几口,又是立刻要批复行文。就算是吃着饭,眼睛也盯着周边上报的各项事务记录,然后时不时放下筷子,又是写几个字。
农业要安排,工业也恢复。
战后很多地方成为了废墟,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骠骑这一方的忙碌,自然就让这些降将看到了一些『机会』。
夏侯惇作为降将,哦,俘虏,当中最大的一员,这几天却不显得忧心忡忡了,反而是吃了就睡,每日早早的就上榻睡觉,不多时就鼾声如雷。
负责看守夏侯惇的兵卒,见状也不由得在心中有些鄙夷,但是也落得轻松。
可是谁能知道,夏侯惇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偷偷计算这些护卫换班的时辰,听着在院内院外的那些守卫的脚步移动声响?
这一切的变化,都从夏侯惇见到了曹休的那一天开始……
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夏侯惇每天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机会』降临到他面前。
……
……
曹休到了安邑,结果斐潜又带兵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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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曹休想要『壮烈』的计划,也就很自然的再一次落空。
或许是曹军自从开战以来,所有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落空,让曹休多少有些习惯了,也许是麻木了,所以在听闻斐潜离开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情绪化的举动来,这就让负责监视曹休的兵卒多少有些放心。
曹休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见夏侯惇,而是见到了自己的孩子,曹肇。
曹休见到曹肇的身影的时候,脸色就不自觉的沉了下来。
在他看来,曹肇简直就是丢尽了曹氏的颜面!
子不教,父之过也。
自己孩子这般模样,曹休自然是觉得脸上毫无光彩。
曹肇见到了父亲,原本还有一些兴奋神色,可是见到了父亲阴沉的面容,便是将自己的欢喜收了起来,磨蹭了一下,才上前低声嘀咕了一句,『父亲大人……』
曹休眉头皱起。
【是这么不情愿叫自己父亲么?】
曹肇低着头。
【是这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