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老爷子拄着手杖起身,拍着杭书珩的肩头不住地惋惜叹气。
“和离既然已成定局,老头子我也就不说什么讨人嫌了,只是珩小子你可想好如何安顿他们母子?”老爷子朝宋甯母子看去。“咱不是那无情无义之辈,即便是和离,也该安顿好人家,免得落人话柄。”
这是一个明道理讲是非的老头,让杭书珩心生好感,他作揖道:“叔公放心,书珩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老头子我便不多言了。”老爷子最后招呼着众人道:“大伙都散了吧,散了吧!”
人群渐渐散了许多,里正连忙搀扶着老爷子。“叔,您慢点!”
老爷子挥挥手道:“老头子我还走得动。”
“叔公,叔,慢走!书珩就不送了。”杭书珩躬身朝两位长辈致歉,再转向杭母,道:“娘,咱们也该收拾收拾离开这里了!”
“嘎……”
杭书珩的音量不小,导致许多人都听到了,老爷子才跨出院门的一脚又收了回来,一些还没来得及走的人默默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收、收拾啥?离开哪里?”杭母木讷地问。
“当然是离开这里,今后咱们不能住在这里了。”
“说啥混话呢?”杭母老大不乐意,指着宋甯母子叫嚷道:“这里是咱家你让我上哪去?要走也是他们走。”
杭书珩忍不住笑出了声,道:“您忘了?这是宋家的院子,是阿甯的嫁妆。”
杭母一时口塞,很是没底气地回嘴道:“嫁、嫁妆咋了?她嫁入我老杭家就是老杭家的人,她的就是老杭家的……”
“可我们如今和离了不是么?”杭书珩摇摇头,又道:“我朝律法有云,夫家不可侵占出嫁女子的嫁妆,更何况我们已经和离。”
“阿甯当初出嫁之前,所有的嫁妆都已经过官府的备案,若夫家罔顾律法肆意侵占出嫁女子嫁妆,女子可上告公堂,轻者可判其夫家归还嫁妆并杖责警告,重者或有牢狱之灾。”
杭书珩将所有的利害关系娓娓道来,并劝道:“除了这座院子,年前佃出去的八亩良田也是宋家的田地,老杭家仅有的田地不过两亩贫地而已,一会收拾妥当了,将宋家的田契地契房契还给宋家,咱们就走吧,村尾咱自家的那间茅屋虽破旧些,但修补一下应该还是可以住人的……”
杭书珩的话犹如一滴水落入了油锅,使众人沸腾了起来,更是将杭母直接钉在家原地动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