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何出此言?”花倾城不解道。
“专宠,最大的隐患便是——容易出现外戚专权。以史为鉴,在我大莱凤国的历史上,此等之事又不是没有出现过?”纳兰蕴之搁下御笔,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字一顿道。
“太女,雨露均沾才是身为一个上位者该做的事。后宫与前朝,从来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寻常百姓想和哪个夫侍睡觉,都可以随心所欲,然而,身为上位者却不能。”
纳兰蕴之微敛双眸复又睁开,继续道:“不要小看你对后院男人的每一次荣宠,这可都关系着他们爹家实时的地位和荣华富贵。身为太女,也就是储君,光有文韬武略,那是远远不够的。”
“打理朝政就好比放纸鸢,文武百官是飞上天的纸鸢,而掌权者便是手握牵扯他们那根线的人。唯有使其相互制约,各有忌惮,维持好各方势力的平衡,这朝堂才能稳定,江山社稷才能稳固,百姓也才能免于陷入朝臣争权夺利的割据混战之中。看来,朕得加快让人教导你关于帝王之术才行……”
纳兰蕴之看向御案下方的花倾城,眸光中闪过一抹不忍,只不过稍纵即逝。
曾经,她也如同花倾城这般风华正茂、年少气盛,有着成大业的满腔热忱和对爱人的缱绻柔心。然而,当你在享受这至高地位和无上权力的同时,却也得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譬如失去自由,譬如失去爱情,譬如失去本真……
“母皇,那……您曾经爱过(我爹)吗?”
虽然花倾城知道纳兰蕴之身为皇帝,她方才所言并没有什么错,但是从私人情感来说,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毕竟,让自己跟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睡觉,这……花倾城感觉自己还真是做不到。
“爱?”
纳兰蕴之侧头望向碧霞殿,眸光悠悠,眼中蓦地划过一抹隐忍的痛苦。
“自然是有过。朕唯一爱过的人……便是凌烟。”
纳兰蕴之轻抚着挂在腰间那个触手生温的吊坠,脑中不由浮现出凤凌烟望着她,那副温柔浅笑的俊逸面容……
“好,母皇我明白了。既然此次大选是给儿臣选侍君,那么筛选的标准自然就应该按照儿臣的来。”花倾城望向纳兰蕴之的目光满是坚毅之色。
想起如今住在大将军府悦庭楠舍东厢房里那个风光霁月般的男人,花倾城无比庆幸没有让他回到宫中。唯一有点安慰的便是,至少凤凌烟在这女皇心中是唯一爱过的人。只不过要让她任由皇帝摆布,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