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结婚的压力,这边在座谁人没有。
薛慕童奇道:“是我姐姐还是许家姐姐?”
“你怎么不把自己数进去?”郁拾华利落地脱掉手套,解开袖口,睨了她一眼。
薛慕童大惊,花容失色:“不是吧。我这种连常青藤都考不上的学渣,还能入你家老太太的法眼?”“
郁拾华没有搭理她,利落地开了瓶啤酒,平复着内心不停躁动的思绪。
“诶诶,话说一半天打雷劈。咱俩早早认了兄妹的名分,真要是哪日喜结连理,可得被人游街沉塘的!”薛慕童急着和他撇清关系,生怕被两家长辈暗地撮合。
程善北坐直身子,明显来了兴致。
“你家老太太一向讲究,咋的就不挑剔了?”
他们四人待在树荫之下,顶上是特意搭起的米白色帐篷,身下是舒适微凉的名牌桌椅,远处烧着一炉原汁原味的茶水,咕噜噜地冒着泡。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郁拾华指尖轻点,滑过手机屏幕上循序渐进的字句,唇角抑制不住地下压,眉心以极缓慢的速度拢起,不断扩散的阴翳顷刻布满双眸。
“别不说话啊,我都要吓死了。”薛慕童郁闷又抓狂,她和郁拾华间可连一毫安的电流都没有互通过,完全是绝缘体般的存在,怎么会被乱点鸳鸯谱的。
宁挚元素来细心如发,午前便雷达似的感知到了某人阴沉沉的心情,这会儿预感被证实,他端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劝道:“沉默等于默认,这可是你常说的口头禅,再不说话,连我都要当真了。”
郁拾华下巴微抬,不咸不淡道:“照老太太眼高于顶的架势,就是你仨捆一起,她都能指出四五处的不足来。”
“我姐背地里说过你家老太太不少的坏话哦。”薛慕童并不小声地告着状。
“不要紧的,人老太太背后也没少指手画脚地议论你们。她们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看着青葱可爱的小姑娘,就爱挑三拣四,说个没完。”
程善北难得今儿没带女伴,想搂个软玉在怀,伸手却是一片空虚。
薛慕童乐呵了,嘿嘿道:“你家老太太挺慈眉善目的呀,背地里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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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善北说话完全不负责任:“上了年纪,除了话多,就爱做媒。看见大姑娘小伙子没对象,急哄哄地牵线,恨不得明儿就能配种下崽。”
薛慕童瞪圆了眼:“不至于吧。我记得你被家里安排的官配,是温禾?”
一提这名,程善北罕见地感到一阵牙疼:“人避我和瘟疫似的,这两天在燕京还是出差?”
“没听说啊一一”薛慕童茫然,看向另外俩人。
宁挚元两手一摊:“我家和温氏交情平平。”主要是部分业务上重叠很大,竞争关系鲜明。
而郁拾华和壹锦温氏只有商务上的偶尔合作。
“当年那俩男人都还花着她的钱躺在美国的医院里?”薛慕童难得压低了声音,眼神闪烁。
程善北眼神蓦地阴郁下去,温禾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即使最后没能结成连理,交情却不会因此磨灭。
“一个当场毙命。一个至今昏迷不醒。”
薛慕童咂舌:“好没天理。受害者居然要出加害者的医药费。”她又鬼鬼祟祟地向他打听,难掩身为吃瓜群众的好奇,“真是她几刀捅死的?”
三个男人听得分明,却无一人作答。
郁拾华记得清楚,那时他的母亲尚是在位的检察长,而兰斐君正在要命的坎上打转,女儿偏生在大洋彼岸出了这种糟心事儿,焦头烂额地辗转到了季清冷地方。
温禾能凭一己之力在两个身高体壮的成年男性下保全自己,除了本身挨了两刀和无数软组织挫伤外,靠的是乍然而起的勇气和决断。
他母亲无意谈起过这桩事,字里行间都是对温禾的怜惜,隐隐有一丝极淡的赞赏。
“这种事儿能有假。”程善北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薛慕童满脸后怕,撇嘴道:“真是厉害,上次她外婆过寿,有人还敢背地里嚼舌根,真是嫌命长。”
“拖进小黑屋?”宁挚元不解地歪了脑袋。
薛慕童认真地点头:“可不是,她生来就能借着家世横着走,偏生自己又争气,听说后半年连那个副字都能去掉了,简直一发不可收拾,我圈子里的一些小姐妹,真的谈禾色变,生怕被拉去和她比。”